第二十九章_马甲众多的我在校草面前翻车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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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九章

  “我小时候,据说啊,那时候我还没记事呢。”何余望着天花板上缺了一角的墙皮,陷入回忆,他说的很慢,很多事情都需要仔细想才能想起来。

  “我妈生我的时候难产,大夫问保大保小,我爸在外面赶不回来,电话里说保大,那老太——嗯……我奶,跟大夫说保小,最后我妈大出血没救过来,我活蹦乱跳地什么事也没有。”

  “我老家那边特别迷信,还有个破庙,据说那里边有个和尚给我算命来着,说我命硬,克父母,”无论多少次回忆,何余都能让那智障和尚气乐了,“个傻逼上嘴唇下嘴唇一碰什么玩意儿都敢说。”

  “算命?”褚弈拿水的动作一顿,“这个时候还有人信这个。”

  “我他妈也怀疑人生。结果你猜怎么着,全村儿都信了,全村的小孩儿都不跟我玩儿,”何余一脸的草,回想多少次都想扒开那群傻逼的头盖骨看看里边还有唯物主义的影儿吗,“我爸在我五岁那年没的,我也没印象,我现在的智商估计都是小时候智障换的,什么都不记着。”

  “其实我现在说这个连一丝悲伤都没有,”何余抓了抓头发,看向褚弈,褚弈脸色平静,是个很好的倾听者,这让他心底安稳了不少,不擅长的倾诉做起来也没那么难了,继续说:“我压根对他们没印象,我连他们的模样都只记得照片里的。”

  “村里有人跟我说我爸当时看我就想起我妈,回来办了我妈的后事之后就出去打工了,一天都没带过我,五年后出意外没了。”

  “不是我没良心,”他一脸无奈,从小到大都被那一家子叫白眼狼,他到现在都没明白他哪像白眼狼了,“主要是我连我爸面都没见过两回,我妈我压根没见过,我父慈子孝不起来,坟都没上过几回。”

  “后来怎么办,”褚弈看着他,“去你奶家住么。”

  “没有,去我叔婶家了,”何余有些感慨,“当时政策孤儿有补助,不多不少吧,一个月几百块钱。小屁孩儿一个月按猪狗喂五十块钱都不用,稳赚不赔。”

  “他们对你不好。”褚弈说,肯定句。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余嗤了一声:“好这个字儿往他们那一搁都他妈埋汰了。”

  “就是一群困在小地方一辈子都没出去看过世界还以为自己多聪明的人,没读过书,以为世界就这样,以为孩子就是孩子,随便怎么管怎么对待,跟个物件儿似的。”

  褚弈看着他,沉默地听他絮叨。

  “他们不知道能让他们随便扇嘴巴子抡皮带小兔崽子也有长大的一天,而且那一天来的那么悄无声息的,”何余笑了一声,被自己用的成语逗乐了,叹了口气继续说:“那时候我才上小学五年级,有次放学打扫卫生回来晚了,他们又要打我,平时我都躲,那天我没有。”

  “我那个叔喝醉了,拿酒瓶子抡我,酒瓶磕桌子上磕碎了,他喝酒上头继续打,我本来能躲,”何余眯了眯眼睛,嘴角弧度轻蔑,“我本来能躲,但我没有。我还故意伸手挡着,老师说手腕那儿是动脉,流血多。”

  “酒瓶断口整个切了进去,疼得我差点反手捅他一刀,但当时我心底只有一个想法,‘现在停了太他妈亏了’。”

  “手上的疤是这时候的么,”褚弈顿了顿,“一直没长掉。”

  “是,”何余伸手看了看,长条形的伤疤丑陋扭曲,像一条蜿蜒的路,盘桓在细瘦的手腕上,“以前阴天下雨还疼,这几年长实了,不疼了。”

  褚弈指腹轻轻在伤疤边缘按了按,细细描摹着伤疤,像在描摹Omega的没有他参与的惨烈的过去,嘴唇不自觉抿紧。

  何余没看见他的神情,接着说:“当时手腕儿淌了不少血,我趴在地上使劲喊,边哭边喊,一半是疼的,一半是为了招来人。”

  “我那个婶拦着他,没拦住,我越喊他越生气,又拿酒瓶子在我身上划了挺多下。当时一片混乱,我光顾着捂脸了,别的都记不住了。”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夏天我就穿了个背心短裤,浑身淌血,左邻右舍都跑过来看热闹,叽叽喳喳的跟麻雀成精了似的,我抱着脑袋躺在地上从胳膊缝隙里看他们,指指点点说什么的都有,就是没有上前拦着的。”

  何余顿了顿,轻吸口气。

  “生活实在太无聊了,出什么事都是热闹,一群人这么活了一辈子,麻木都形容不了他们了,就是个虚伪的壳子,里边是空的,什么都没有。”

  褚弈眼底晦暗不明,握住他手腕的手微微用力。

  何余继续说:“后来是我们村村长报的警,我身上的伤看着吓人,但我都特意避着的,伤口都不深,去医院简单包扎休息十天半月就没什么事了。”

  “但事儿是闹大了,还上了当地新闻,抚养权剥夺,我叔进监狱,我就被送到我奶这儿。”

  何余戏剧性地摇了摇头:“然后我生命中的另一个挑战就来了。我觉得我以后一定能出息,从出生开始老天爷就苦我心智劳我筋骨,我要是一事无成都对不起天。”

  “你现在就很出息。”褚弈说。

  “我也觉得,”何余嘿嘿乐了两声,语气也轻松不少,“我奶迷信,打我出生起就天天烧香拜佛的,觉得我命硬克全家,克死父母不说又克得他二儿子进监狱,现在来克她了。”

  “这人一旦脱离唯物主义就容易犯法,她天天把我锁屋里不让我出去,一天就给我一顿饭。”

  他骂了句:“有时候还他妈忘送,我这么矮跟这个绝对有关系,不然我这个资质怎么也得上一米八。”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肯定上,”褚弈轻轻拨了拨他汗湿的刘海,动作很轻,声音里有两个人都未曾发觉的对后续逃出生天的迫切,“怎么逃出去的?”

  何余对此颇为骄傲:“有一次我趁她不注意从门缝里拽住她,跟她玩儿命,她没拽过我,我就跑了。”

  “第二天我那个婶过来跟她吵吵,骂她不中用小孩儿都看不住,给她气得突发脑溢血,在医院的时候她的好二儿媳妇不掏钱,硬生生耗死了。”

  “她关了我小半年,我跑出去的时候去了袁里家,袁叔和袁里求了袁里他妈三天,我留下来暂住了,”何余叹了口气,笑了声,“要不是袁里,我那时候应该就随便找个天桥捡破烂儿了,我这么帅气的小朋友肯定会被人贩子看上,然后卖到山沟沟。”

  袁里是他这辈子最重要的兄弟,是扇他两嘴巴他这个暴脾气也得先问问为啥扇而不是反手揍回去的交情。

  对袁里的感情就是,你可以弄死我,但你要是碰我兄弟,我肯定整死你,字面意义上的整死。

  何余过了两秒,给这个不美好的童年画上句号:“再后来二叔出狱,跟二婶因为这事在车上吵起来,车冲进护城河,俩人都没抢救过来。”

  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乐了出来:“对不起,我太想笑了。你能相信吗,他俩出殡那天我站在灵堂笑得喘不上气被村长轰走了。”

  “笑吧,”眼底浓雾散开,褚弈微微荡开一点笑意,“我也想笑。”

  “谢谢,谢谢,谢谢你理解我,”笑过之后是一阵莫名的辛酸,何余深吸口气,默默遮住这点不值一提的情绪,轻松地说:“打那之后我就知道一个道理——你只管善良,上天自有衡量,这句话还是正确的。”

  “生活以痛吻你,你反嘴亲他个猝不及防,让他不好意思了,你就赢了,”余哥总结,“这就是生存。”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褚弈看着他,半晌,赞同地点头:“没错。”

  “必须对。”何余说。

  “哥,不是我逗你,日行一善真的有用。你不是问我为什么去OTE上班吗,就是因为初二的时候我在一群流氓手底下救了个Omega,”何余一脸骄傲,“当时情况挺危险的,我差点让那群人打死了,但我还是赢了,真的超厉害。”

  “那个Omega是冯哥的亲弟弟。”

  “冯哥后来找到我问我想要什么报答,我说我想挣钱。他给我两条路,一条是直接给我十万,两清,另一条是我跟着他干,他不保证我能干多久,也不保证我的安全。”

  “我选了第二条。”

  “事实证明我没选错,这个来钱快又稳定,求都求不来。”

  他一口气说完,后知后觉这个正事的篇幅太少,这么半天净听他说童年了,整的跟故意卖惨似的。

  “好像跑题跑得有点严重,”何余摸了摸鼻子,“哥你还有什么想知道的,我都能告诉你。”

  “没有了,”褚弈说,“够了。”

  何余有点不好意思地捏了捏手指,这话说得,掏心掏肺的,怪难为情。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其实……”他顿了顿,还是说了出来,“我一直都想跟你说一声,谢谢。”

  他说完立刻看向褚弈。

  “谢什么?”褚弈面色如常。

  何余松了口气,偏过头,小声说:“就是这段时间,你,嗯,特别照顾我,还给我做饭……这回感冒也是,带我去医院。明明是你掏钱雇我,反而我被照顾的跟大爷似的……咳,就是,谢谢。”

  他不擅长表达感谢,但不代表他没感觉,他全部都记在心里。

  “不用谢,”褚弈坐在一边双手抱胸,“我自愿的,不用有负担,有也憋着,我乐意的。”

  何余:“……哥,我还感动着呢。”

  他哥总有各种让他瞬间清醒的本事,不愧是猛A,干什么都有自己的个性。

  “我让你不感动了?”褚弈挑眉。

  “没,没,”何余摆手,“感动,特别感动……要是能再吃一口梨就更感动了。”

  褚弈叉了一块送到他嘴边:“张嘴。”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何余张嘴咬下,咔嚓咔嚓吃没了。

  褚弈继续喂,何余继续吃,恍惚间觉得褚弈对他这么好是因为褚弈爱护小动物,比如猪……

  “哥,”何余吃了一半忍不住问,“你妈……是怎么回事,她连你早恋都管。”

  “好奇?”褚弈看他。

  “还行,有点一般很特别非常一丢丢好奇。”何余正襟危躺,目不斜视。

  “商业联姻,婚姻不幸福,”褚弈简单总结,“离婚后总想用我证明她是对的,她是非常优秀的Omega成功人士。在她眼里我不是她儿子,我是她的脸面,一举一动都牵动着她的股价。”

  何余等了会儿,发现褚弈不说了,愣了愣。

  这就……没了?

  为啥他觉得褚弈也是个有故事的男同学啊,为啥他叭叭叭叨咕半天褚弈一句话就总结完了,为啥啊?

  “还有什么想知道的,”褚弈学他说话,“我斟酌着告诉你。”

  何余五体投地,特别想问您这么又帅又狗是怎么办到的。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但没那个贼胆问。

  何醉醉啊何醉醉,你掉不掉马都怂,之前还借口是伪装自己入戏,现在没借口了,你就是面对褚弈怎么样都硬气不起来。

  “没了,”何余佛光普照地躺在床上,“没了。”

  褚弈用“你不问不是我不说”的眼神看了他一眼,语气可惜:“哦,还真是个没有好奇心的Omega。”

  何余:“……”你帅你说的都对。

  “后天才出结果,明天别上学了。”褚弈说。

  “又请假,不好吧。”何余犹豫。

  “我和老杨说,”褚弈替他决定,看着他说:“不正经的时候都请了,正经的时候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何余觉得他这个人一直都挺正经的,褚弈看起来比他还正经。

  但认识的时间越长,他还是那个他,褚弈却越来越不……那么正经了。

  他忍不住想起一句话——我很怀念我们刚认识的时候,大家都还有些拘谨和真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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