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第 40 章(二合一)_被沉默的信息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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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0章 第 40 章(二合一)

  宁随远这一觉睡得是前所未有的很踏实,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安逸。他睁开眼的时候是自然醒,晨光犹如被打散的金线般,一缕一缕的穿入病房的落地窗,温和柔软。

  宁随远轻而缓的眨了眨眼,梦境里的余韵似乎延伸到了现实,心脏还在胸肋骨的后方过电似的一下一下的抽搐着,掀起一些不知名的隐秘悸动。他目光垂落,这才发现那种踏实感实则来源于胸前,他怀里满满当当的团着一团被子,中间还裹着一条结实修长的手臂。

  这一看就是一条长期经历风霜与历练的手臂,肌肉线条流畅匀亭却不显得喷张突兀,麦色的皮肤细看可以看到一些区域性的色素沉着,那都是深入肌理的伤疤愈合后的结果;被他握住的那只手则骨节清晰,指甲修剪的圆润干净,指腹和掌心都有不同程度的枪茧,却也不能妨碍这是一只好看的手。

  宁随远小幅度的动了动,依稀觉得后背上有更加温暖可靠的东西贴着,淡淡的伏特加的味道像是轻纱一样飘浮在空气中,他顺着这条胳膊旋颈往后看,便看到了季珩那张刀削斧凿般的俊朗面容,近在咫尺——和他共用了一张枕头。

  宁随远愣了两秒,略心虚的扑闪了一下眼睛。

  季珩的这个睡姿绝对谈不上上舒服,估计是因为一条胳膊被强行扣留的缘故,他才被迫侧身睡在这张本该只容纳一个人的单人病床上,男人腿长肩宽的屈就着,还得欠着身,防止压着真正的病人。

  宁随远都有点儿不好意思了,他也搞不明白为什么睡个觉要抱着季珩的手,但他发誓这绝对不是他的本意。

  主要还是因为他做了一个误导性浓重的梦——对了,他梦到什么来着?

  虚空中有轻盈的尘埃飘动着,被晨曦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色光泽,像是无数的夜梦精灵。

  青年瞪着眼睛发了会儿呆,发现自己不记得了。

  但他能肯定自己绝对是做梦了,且一直到刚才醒过来的前一秒,那个梦境都还在持续,可这会儿就是想不起来梦见了什么。

  真该死,他的这个脑子说好使也好使,说宕机那宕的也不挑时间,相当的尴尬。

  宁随远在心里无奈的叹息。

  他悄悄的将季珩的手臂松开,一翻身从自己的这一侧下床,转而轻轻的将季珩的手臂放回床上,塞进被子里,然后蹑手蹑脚的走到了阳台上。

  天光将鸭蛋青色的云与雾穿透,华盖一般在六区主城的上空铺陈展开,让人感觉充满了不尽的希望。宁随远在阳台上吹了会儿风,心情意外的很轻松,他好像已经很久都没有过这么轻松的感觉了。

  宁随远随意的放空了一会儿,神清气爽的回到屋里,他去洗手间里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正准备将思绪从头到尾的整理一遍,就听到外面传来了男人低沉而喑哑的哼声。

  他的心绪被牵,稍稍一动,转过身去将洗手间的门拧开了一小条缝,偷偷的往外看。

  随后他就有些纳闷儿,看季珩有什么好偷偷的?他分明可以正大光明的看啊!

  季珩已经在空床上非常自觉的摊平了手脚,他看起来还十分困倦,只胡乱的把带着个人终端的手腕搁在耳畔,闭着眼睛应答着:“嗯,我在听......”

  那副慵懒又略带着不耐烦的姿态令他看起来接地气了许多,像是一个触手可及的存在。

  两秒后,男人倏地睁开了眼,一个咕噜从床上坐了起来。

  “什么?”他难以置信的拔高了语调,质问的语气里隐隐带着震怒:“尸体丢了是什么意思?”

  尸体丢了?

  宁随远微微一怔。

  季珩的眸光飞快的一掠而过,和站在洗手间门口的宁随远对上。

  青年湛蓝色的眼睛是冰一样的质感,与其对视的同时,翻涌狂躁的情绪莫名的冷却了下去,季珩定了定神,看见宁随远略俏皮的歪了一下脑袋,隔空抛了一只电动剃须刀过来。

  季珩扬手接住,挑眉,怒火平息了大半,随后对着终端那头说:“行了,我知道了,我待会儿就过去。”

  “尸体怎么了?”宁随远问。

  季珩没有立刻回答,他翻身从床上下地,疾步走往洗手间,与宁随远擦肩而过,然后他行云流水的开始洗漱,顺便刮掉了昨夜旺盛生长起来的青色胡茬,

  做完这一切,季珩甩掉了头发上的水,神色变得沉静了许多。

  “城防所把方伟毅的尸体弄丢了。”他说。

  方伟毅就是那天在银行被季珩一枪爆头的疯狂劫匪,他的团伙只死了他一个,也怪倒霉的。尸体被运往城防所暂时保存,还要等待家属认领等程序完成了才能处理。

  “你怎么知道尸体丢了?”宁随远问。

  “那天结束之后,他们跟去城防所就顺手安了个窃听装置,简易型的,原本只是想碰碰运气。”季珩说。

  宁随远:“他们?”

  季珩:“路阳和廖鹏。”

  宁随远对于路阳这个“入乡随俗”的速度感到一阵惊讶,季珩道:“你是在这儿休息还是跟我一块儿去城防所找焦正祥?”

  “问的都是没用的话。”宁随远提到这个就气不打一处来:“我本来昨天就可以不用呆在这里的。”

  季珩轻笑了一声,毫无负罪感:“让你在这儿安安稳稳的睡一晚上是委屈你了么?”

  宁随远坐到床边换鞋:“嗯,委屈我了。”

  季珩:“啊,那我得赶紧跟枫老板打个商量,把咱俩那屋子收拾出来。”

  宁随远纳闷的抬头:“什么?”

  季珩:“我没跟你提吗?”

  宁随远:“提什么?”

  季珩:“枫老板说看我们当兵的辛苦,所以给我们提供免费的住宿,所以你不用睡病房,我不用睡车里了。”

  宁随远听顿了两秒,没被他忽悠过去:“咱俩的屋子?”

  季珩一拍脑袋故作为难道:“是啊,枫老板那边的厢房数量有限,我昨天规划了一下——”

  “我可以跟路阳睡一间。”宁随远说:“我跟路阳之前在纳洛堡就是室友关系。”

  季珩:“可路阳不乐意跟你住一间。”

  宁随远:“?”

  季珩一本正经:“路阳现在跟廖鹏有很多共同话题,他们想多点时间相处。”

  宁随远:“那——”

  季珩:“难道你想跟杨潇住一间?”

  宁随远:“......”

  比起女Alpha,男性Beta跟男Alpha之间的生理构造差异可能还小一些,如果只剩杨潇了......那就约等于是没有选择。

  不过Beta不受信息素的影响,Alpha也不会轻易对着Beta发情,硬要说住一间有什么的话好像也没什么......

  宁随远放弃纠结这个话题,含糊道:“先去办正事。”

  季珩微微一笑,只当他默许了:“成。”

  两人去到城防所的途中把早餐吃了,青年看起来精瘦吃的却不少,蜜汁烤鳗鱼的饭团加优质奶,不用说自然是季长官请客,宁随远已经不跟他客气了。两人一点时间也没耽搁,卡着上班的点抵达了城防所,季珩懒得跟城防所这群人虚与委蛇,直接露面杀了焦正祥一个措手不及。

  焦正祥胳膊肘下面的公文包都被吓掉了,结结巴巴道:“你,你做什么?”

  “焦副队,针对前天的恶性抢劫案,我动用了两颗子弹才替你摆平,根据帝国和平法,现在我需要向国防部递交一份详细的报告说明我子弹的用途。”季珩抱臂堵在他跟前儿的样子带着一股子痞里痞气的帅,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所以我需要看看方伟毅的尸体,拍几张验伤照。”

  “尸体......”焦正祥的脸色更白了,也顾不上找他这番话里的漏洞,嘴皮子秃噜着说:“尸体我们已经送去处理了。”

  “处理了?这才多久就处理了?这不符合规定吧焦副队?他犯案的前因后果查清楚了吗?家属找来认尸了吗?”季珩上前迫近了一步森然道:“还是说——你把好端端的尸体给弄丢了?”

  焦正祥仓皇的倒退了一步,像是被掐住了脖子一般说不出话来。

  实际上他自己也害怕极了。

  方伟毅被季珩一枪点爆了脑袋当场身亡,这是尸检之后明确了的结果,于是他们就按照惯例将尸体存放在了城防所的一楼冷藏间内。谁晓得后半夜值班的城防员去到一楼巡查,发现冷藏间的大门大开,存放方伟毅尸体的格子空空如也,方伟毅的尸体不翼而飞。

  焦正祥当时就被吓得三魂去了七魄,赶急赶忙的联系了焚烧厂核对焚烧信息,焚烧厂确认没有误将方伟毅的尸体运送过去,焦正祥愈发惊疑难当,他不由得想起了那天方伟毅的挑衅喊话。

  “我不怕死!我没那么容易死!”

  越想他越觉得这话像是颇有深意,毛骨悚然起来。

  这些事要是松平亮在的话完全轮不到他扛,可惜松平亮偏在这时候告了病假,焦正祥一点办法也没有,面对季珩的质问,焦正祥的冷汗涔涔而下。

  就在这时,“嘎吱”一声,锃亮的接送专车在路边停了下来,门开,衣冠楚楚的裘文端走下地。

  “裘书记!”焦正祥哆嗦着喊了一声,像是看到了救命稻草一般朝着裘文端迎了过去,忙不迭的跟季珩拉开距离。

  这还是自从上次死里逃生之后,头一回再看到裘文端本人,季珩危险的眯了眯眼,冷笑起来。

  焦正祥在裘文端耳畔一阵耳语,裘文端皱了皱眉头,步履不停,直到被季珩挡住。

  “季处长。”裘文端皮笑肉不笑道:“大清早的您这是做什么?莅临检查吗?好歹提前一天把批件那给我们看看吧?”

  又他妈是批件。

  “前天发生了那么大的事儿,裘书记愣是连脸都没露一个,心挺大啊。”季珩冷嘲。

  “托季处长的福,事情圆满解决了,我感到很欣慰。”裘文端说:“季处长不愧是神枪手,我已经听说了,一枪就解决了凶犯,我会让六区的帝国时刊专门为您写一篇报道,为您拉一拉支持率的。”

  这人左顾而言他的本事真是厉害,太极打的一套一套,季珩轻咬牙关:“这就不必了,我现在只想看一眼凶犯的尸体。”

  裘文端的喉咙滚了一下,慢慢的开口道:“焦副队不是已经说了么?尸体处理了,总不能专门把骨灰盒子找来给季处长瞧吧?这不合适。”

  季珩的眸光闪烁。

  裘文端面沉如水:“季处长还有别的事吗?没有的话我要进去办公了,抱歉。”他不冷不热的扯了一下唇角,朝焦正祥使了个眼色,两人步履匆匆的往城防所走。

  “尸体真的丢了吗?”裘文端边走边低声问。

  “真的!”焦正祥急躁道:“裘书记,我发誓我们当时冷藏室的门是关着的——不知道为什么就——”他越说越怕,整张面孔都扭曲了,被裘文端生硬的打断。

  “行了,丢了就丢了,一具尸体而已,我都帮你把事儿压下来了,就不要再提了!”裘文端冷冷道。

  “谢谢裘书记!”焦正祥说,可他看起来还是很后怕:“可是裘书记......这个尸体他也不能自己长脚就跑了吧?我总觉得——”

  “说了不要再提!”裘文端的声音陡然转厉:“你有没有脑子。”

  焦正祥:“啊?”

  裘文端咳了一声,慢慢道:“你前脚丢了尸体,后脚季处长就查过来了,你不想想这是为什么吗?”

  焦正祥呆了呆。

  “季处长......这是要借故查办我吗?”他喃喃道:“难道尸体是他偷的!”

  “谁知道呢。”裘文端似是而非的冷笑。

  焦正祥终于不说话了,浑浑噩噩的飘进了城防所,裘文端在门口立着却没有立刻上楼,他沉着脸色,可以看到他的一边脸颊也因为惊慌而紧绷。

  他深深地吸气,好像做了很大一番心理建设,这才敢往冷藏室走过去,正撞上昨天值班的城防员。

  “裘书记好。”

  “好。”裘文端说:“哎你先别走,过来帮我个忙。”

  “您吩咐。”那城防员非常顺从的跟在他身后。

  裘文端思来想去,最终还是没有胆量跨入冷藏室,生硬道:“你帮我查查看有没有窃听设备。”

  季珩在门口抱臂站了一会儿,背后的树梢发出“沙沙”的震动声,“哗啦”从上面跳下来一个人,蹲踞落地,缓缓站直。

  “你终于回来了。”季珩扭头,对上宁随远那双漂亮且冷淡的眼睛:“你下次要做什么之前能不能先跟我打声招呼?搞得我在这里等也不是不等也不是。”

  “这不是看你跟他们聊天聊得欢,不忍心打扰么?”宁随远揶揄,他摊开手,手心里是一个纽扣似的窃听器:“喏。”

  “机灵啊。”季珩忍不住夸赞。

  “裘文端才机灵。”宁随远双手抄进兜里,和季珩一块儿往外走:“你说这尸体是不是他故意藏起来的?怕你去中央参他一本。”

  “其实尸体在或不在,都不妨碍我参他一本,毕竟那么多目击证人,这事儿是藏不住的。”季珩说:“而且通过刚才的聊天,我总感觉他们对尸体丢失的事也很惊讶。”

  “难道方伟毅没死?”宁随远问。

  “不可能,你对我的枪法有点信心。”季珩说。

  “那就是有人偷尸体了。”宁随远说:“我是不信怪力乱神的。”顿了顿他低声道:“可偷尸体他们要做什么呢?”

  两人一时找不出答案,只能肩并着肩的往回走,殊不知那厢城防所里,裘文端隔着一道玻璃,举起了一个高像素的放大摄录仪。

  “咔擦咔擦”

  他连拍了许多张,直到宁随远走远至摄录仪拍不到的地方。

  裘文端低下头,将那几张抓拍的照片放大,拖动,宁随远的侧脸暴露在整个画面的中央,五官清晰明朗。

  “我一定在哪儿见过......”裘文端喃喃地说,他按了一下上传键,将这几张照片备份至个人终端,然后发送了出去。

  一年四季睡装甲车的季家军们听说能搬去枫玉斗的居酒屋住宿,一个个都期待疯了,廖鹏和高德那俩人就跟没睡过床一样,猴儿急的一大清早就把车开到了枫酒居的后门外。

  杨潇清晨去医疗所里督促杜小艾办出院手续,陈晴晴还是没醒,只得杨潇去安抚陈晴晴的父母。

  宁随远和季珩抵达枫酒居之后,就看到廖鹏跳芭蕾似的在院子里牵着高德的手在那儿转圈圈。

  “天哪我要跟小甘橘同住一个屋檐下了!我好快落!!!”

  “你可别做梦了。”枫玉斗站在一旁用烟杆儿敲了敲墙壁,发出冷酷无情的嘲笑:“你以为你们为什么可以有三间厢房?因为小甘橘要搬走啦!”

  廖鹏的表情顿时一垮。

  “啊?为什么!”他愤怒道。

  “明儿个小甘橘就要跟松平亮一起去买家具了,你说为什么?”枫玉斗翻了个大白眼:“我说你这个小胖子能不能收收你的色心啊。”

  廖鹏深吸一口气,还没顾得上发作就被季珩一巴掌拍在背上。

  “让你住在这里是为了让你更有效率的干活儿!”季珩喝道:“不是让你来享受的。”

  廖鹏险些被拍岔了气,只好蔫儿了吧唧的应着,默默的去收拾自己的东西了。

  甘橘说搬走就搬走了,下午来拿行李的时候跟廖鹏打了个照面,两人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笑了一下擦肩而过了。

  廖鹏眼巴巴的在门口站了好久,路阳在他风化成望妻石之前把他拉进了屋子。

  廖鹏、高德、路阳三人一间大通铺,杨潇一人一间单人屋,宁随远和季珩住一块儿,这住宿安排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宁随远将榻榻米上的东西铺陈好,对着一旁的全身镜照了一下,想着应该把穿了很多天的衣服拿去清洗一下。

  随后他就想起来他好像没有换洗的衣物。

  就连身上这一件都还是季珩的——

  这时季珩拉开门进入,看他在镜子跟前儿发呆,纳闷道:“怎么了?”

  “你能借我点钱么?”宁随远转身说。

  “要钱干嘛?”季珩盘腿往榻榻米上一坐,一本正经的问。

  “我想去买点换洗的衣服。”宁随远说:“要不然以后不方便。”

  “没到发钱的时候呢。”季珩懒洋洋道:“正常他们的津贴都是一季度一发。”

  “所以才说问你借。”

  “挖掘机那事儿我还没跟你算账呢。”季珩突然说。

  宁随远:“?”

  “用完就直接扔在人家银行门口了。”季珩连珠炮似的开始数落:“没半个小时牌照主人就找上门来,你知道我为此赔了多少钱吗?”

  “多少?”宁随远的唇角抽动了一下。

  “一辆摩托车六万银币,一辆挖掘机相当于六十辆摩托车的钱。”

  宁随远:“!!!”

  季珩冷酷无情的开始给他算账:“这就约等于你欠了我六十一辆摩托车的钱,现在还想继续问我借钱?你把我当什么?冤大头啊?”

  宁随远:“......”

  青年还是个要脸的,被当着面这么问了,喉咙动了动说不出话来,颇为局促的抬手抓了一下脑袋。

  “那算了。”他慢吞吞的说:“对不住,我以后会慢慢还的。”

  “嗯,有这个觉悟就行。”季珩说。

  宁随远弃疗了,懊丧的往榻榻米上一坐,背对着季珩,他那清癯的脊梁骨都塌下去了,看起来还怪委屈的。

  季珩斜眼儿盯着他看,随后强压着唇角得逞的笑意,一本正经道:“不就是换洗的衣服么?”

  宁随远:“。”

  季珩:“那算什么大事儿?”

  他像是早就准备好了一样,从枕头边拿出一摞叠的方方正正的常服推过去。

  “穿我的。”

  “这回裤子也有。”

  “反正你也不是没穿过。”

  宁随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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