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取货
【七】
在家正在记糕点方子的沈卿芸，不小心打了个秀气的喷嚏，一只柔荑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脸蛋，抿了抿唇，认真地喃喃：“不冷呀，唔，可别着凉了。”说着还是起身去披了一件小褂。
想起今天新研发出的糕点，不禁满怀雀跃。沈卿芸她确实是非常喜欢做糕点的，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正是娘亲怀着弟弟的时候，那时沈父偶尔还会回来看看，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新鲜的精巧的点心，作为当时家里最小的唯一的孩子，这些点心当然是都进了沈卿芸的肚子。
再想到后来，沈卿芸心里微微沉闷，很快又振作起来，算了算了，都那么久了，不想了，她现在也能养活自己和弟弟，都在好起来了！
嗯！今天的方子都整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随便吃点什么解决了晚食，就好好准备明天的订单和材料吧。
沈卿芸到后院准备去摘些辣椒和芫荽，想着晚上就吃面吧。
“芸儿啊！”正准备吃的时候，云婶子的声音从外传来。沈卿芸疑惑，但也立马起身去开门。
开门见着云婶子，卿芸喊了人，浅浅笑问：“婶子，怎么啦，这么高兴。”
云婶子一脸高兴掩都掩不住，白净福态的圆脸上笑出几道细纹。云婶子进了院一边反手带上门一边另一手亲昵地拉过沈卿芸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往里走。爽朗地笑道：“好事啊！芸儿啊，进屋去，婶告诉你咋回事啊。”
“啊呀，你这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才吃呀。”云婶子进屋闻见味，又看见厨房里的灶面上的瓷碗，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又忙忘了，“快快，先吃着，可怜见的，忙得自己都不记得吃饭，你吃着婶子说与你听一样的。”
“没事儿的，婶子您说吧，别担心了饿不着的。”沈卿芸被说得微微羞涩，她可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呢。
云婶子沉吟地看了片刻，也爽快地说：“那行，婶子我也就长话短说了。”
“今儿刚开门就等着的那个李夫人，李夫人还记得吧，芸儿你不是后来多送了点心吗？就你今儿捣鼓很久的那个新的，李夫人吃了觉得很满意！你猜怎么着？”云婶子还是没忍住一脸神秘地卖关子。
沈卿芸听得认真被打断了，她觉得应该是好事，她等不及地娇嗔：“怎么呀？婶子您别逗我呀。”二八年华的女儿家，正是冉冉开放的鲜嫩花朵，又是一仙子般的模样，这一番娇嗔更显娇态，也显得少女比平常多几分娇俏任性的活泼。
云婶子很是受用，也就满足地继续讲：“李夫人派人来，说一个月后，要在镇上的东南边的那新买的别院里，办赏荷茶会呢，说是想请你负责当天的点心！尤其是今天的新品那个叫啥名的做主打，因着这莲花造型着实是这镇上头一号的精致呢！对对，芸儿你寻摸着时间最好把这些个点心一个个按上些好听的名字，到时候那别院里赏花的人家想也都是些矜贵的夫人小姐！”
“真的吗！”沈卿芸有些不敢相信。
“婶子这事骗你干嘛，要我说这是应该的啊，我们家芸儿的手艺本来就好，这么久了那么多老主顾常常来买，合该就是受人喜欢的啊。”云婶子说的眼神慈和温柔地看着沈卿芸，抬手抚了抚少女鸦青云髻。
沈卿芸听着这一番话，心内感动，感受到头上的动作，也眷恋地轻轻回蹭了这抚慰，一双桃花眼水润，清亮的真诚地看着云婶子说：“谢谢婶子。我会好好准备这次茶会的。”
“我是你婶子啊，我都是把你们姐弟当自己的孩子看，你们争气越来越好，婶子和你们叔心里多高兴啊！咱们也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外道了。”云婶子笑着说，然后拍了下大腿，“行了啊！就这事儿，告诉你也提前有个准备。婶子看你晚上又是吃素面，我都忘了，家里还有新出炉的馅饼啊，等着就给你包点过来啊。”
“不用了，婶子，小覃去学堂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不行，哪里会吃不得，你个小姑娘家家多吃些也要长些肉好，这后面也又忙起来了，别亏了自个身子啊。”云婶子嗔怪，还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有家里菜不用省着吃，婶子家有啊。”
“才不要长肉呢。”归根结底还是个爱美的少女，沈卿芸可爱地嘟囔着。
云婶子当然听见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嘿，小妮子的，还怕长胖哩。”随后又略显无奈地笑笑。
正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诶哟，差点忘了，这个好事也早些告诉你小弟啊，让他也高兴高兴！”
“婶子说的是，我晓得啦！我过几天就寻个空去告诉小弟呢。”沈卿芸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沈卿芸起了个大早，她昨晚激动兴奋得睡不着觉，今天干脆早早起来了。她干劲十足地拿上背篓，她得照例去常常收购材料的几户人家去取自己订的东西了。
“唔，村尾刘家大伯绿豆二市斤、村头刘家三妹百合一市斤、西边竹林陆家姥姥蒿子二市斤和红枣二市斤、甫大山哥家栗子四市斤、梨子……”沈卿芸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在纸上写，写着写着，莹润的脸蛋上显露出一点为难的神情，微微蹙眉，大概总计有五十多市斤呢，又有许多材料需要补充了，今天云二叔家的板车不知道有没有空下来呢……
之前每次都是那些人家每隔半个月或者送过来的，只是这次她想着毕竟也两年了，她想着也应该上门去感谢一下人家从一开始那么潦倒的时候愿意支持她，赊给她那些材料。便是这次想着自己上门去感谢之余当面结上个月的账和取货了。
只是她一时忘了，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多东西却是拿不下的，而且取货地点还是村子的不同人家，前年小覃是怎么做到的，跑遍了这些人家还把东西带回来的呀。看样子可能是应该找个小厮来跑腿帮忙了，小覃这之后都要好好的忙学业呢。
总之，去婶子家问问吧。早点完成下午才好去铺子里呢，想罢便拿上背篓出门了。
云婶子家就在很近的隔壁，出了小院子就能看见云家的院门——就是斜对面不到半里地的距离。
云婶子把沈卿芸引进内屋，听沈卿芸她想借板车去各家取货，一拍大腿说：“看这真是不巧了！你二叔前儿个日子借给邻村莫家兄弟了，说是赶在夏收之前多忙活几家屋瓦活，拉去装材料了。怎的这次他们没送来啊？”
沈卿芸心中稍感难办，既然如此也就算了，她便只又说了这次自去收货的缘由。
“这样吧，婶子陪你去，一个小姑娘家家倒确实难办了些。”云婶子看了看窗外的天，太阳正是开始旺起来了，在底下奔走的可难受。
“没事没事，婶子，我也可以先拿一部分，紧着最近几日的，之后下次一起送来不妨事的。”沈卿芸倒是很快想好了解决方式，虽然多麻烦了一点，但是进屋前婶子在缝补东西呢，还是不多麻烦婶子了。
“那也不太好，你个未出阁的漂亮闺女这样去，保不准去人家里的时候，人家里只有一个男人家在，还是不妥！”云婶子说着就想起这情况，更加是不让沈卿芸一个人去，云婶子还庆幸，幸好她及时想到这一点，不然这妮子真遇上事了可是更为难了。
“我……”沈卿芸被这番话一说，也是突然想到里正家那个侄孙令人不适的眼神，也有些动摇了。又见婶子的关切神情，道：“可是婶子这也是在忙啊，婶子不正是在绣东西吗？好似是这月底要交了吧。”
云婶子看一眼自己腿上的绣棚、绣线，满不在乎地说：“婶子陪你去自是也清楚耽搁不了多少事，更何况家里又不指着这一点糊口。”
沈卿芸听婶子这般说也不好一直推辞了，干脆就尽快把货取回来，只下次再有这等事自己却得好好再思虑思虑如何行事了。
“如此，那只得再劳烦婶子与芸儿一起去走一遭了呢。”沈卿芸到底有些愧疚之意。
“傻妮子，自家人帮衬算哪门子麻烦，正好婶子也去帮你掌掌眼，难保有些个人家不长眼就瞅着你个女儿家欺负你。”
“谢谢大山哥的货了，果然品质如常呢，这是上次的银钱与我自家做的点心，家里只有这些拿得出手了。”
在甫大山家门口，云婶子和沈卿芸两人手上都各提满了东西，不太大的背篓里也满满的……
“这，婶子妹子啊，怎的也没个板车拉着，你们拿得了这么多吗？”甫大山一脸憨喜接过银钱点心而后看见二人都不堪重负的样子略显关心的问，“婶子和妹子不如进屋喝口水再走啊。”
“哎呦，看看这一头的汗，你个憨子，不去帮忙接一下，让婶子她们放放地上歇歇。”大山嫂子也出来看着门外的二人，嗔怒地责怪自家男人。
甫大山听自家媳妇说，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给云婶子拿东西，就听云婶子说：“不了不了，也快收完了，我和芸闺女还得赶回去好准备下午去铺子哩！水在前家正是喝过了的。”
“是的，谢谢大山嫂嫂好意。”沈卿芸虽然累的满头汗也还是能坚持一下的，眼神晶亮真诚地道谢。
“如此啊，那也能让我们家大山帮你们拿回去啊，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些东西对大山不算啥。”大山媳妇也是个明快人，她对这个与自家做生意的小闺女可喜欢了，若不是自家儿子才三岁，她都想定下她当媳妇了，她家条件也不差。
“那哪行啊，诶……”沈卿芸还当推辞，就被云婶子把肩上的背篓提下来了，大山哥一脸自然的轻松接过，还顺嘴对自家媳妇说，“那我待会顺道去菜地一趟。”
云婶子一脸赞赏地看着甫大山的结实身板儿，谢到：“那辛苦大山侄子了，啧啧，这大小伙子真是不错啊，瞅大山侄媳妇这样，定是夫妻恩爱有加啊，哈哈！”后面几句善意的调侃大三媳妇。
大山媳妇被调侃了倒不似一般小媳妇羞涩得回不了话，她明快爽朗地故作娇笑回：“哎呀，瞧云婶子说的，村里谁不知道云二叔和云婶子多么一对儿伉俪夫妻，这么多年了咱云二叔在外面做木匠活时，还说想家里婶子呢。”
云婶子被小辈这般善意调侃倒一点不在意，她也觉着这家媳妇果然是个敞亮人儿。
大山媳妇后面还调转目标看着沈卿芸，调笑说：“看看咱们卿芸这身条儿，这模样，真真是怎么说来着，有书上说的叫神仙妃子似的人物了，依我看啊，以后不知便宜了哪个小子！卿芸还没说人家吧，哎呀，嫂嫂我也能帮你相看相看啊！”
沈卿芸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本也只是个温柔的性子，实在架不住这般调笑，羞红了一张俏脸，一双桃花眼更是羞赧地扑闪扑闪着。
……
云婶子笑闹着几句就打算拉着沈卿芸接着去剩下几家了。临离开前说：“大山家的，哪天有时间了带孩子来婶家吃饭啊！”
好歹赶在午饭时间前回了家，沈卿芸一进门就去厨房里倒了杯清茶给云婶子，心里真是心疼婶子陪着自己在外奔波了，待云婶子喝了水，她又急着道：“婶子您稍坐着好好歇歇，我这就去做午饭。”
云婶子稍歇了会儿就好多了，就见着卿芸着急忙慌自己都还没坐下歇一会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犯起倔来了也够倔的，她也不好喊人歇会儿再忙，这会儿子正要犯倔性呢，生怕自己累坏了，哪知她年轻时刚嫁到云家时，云笛那时还没能出师，全是她在家又是家务又是农务还要照顾男人，可比现在累了不知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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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起今天新研发出的糕点，不禁满怀雀跃。沈卿芸她确实是非常喜欢做糕点的，以前娘亲还在的时候，正是娘亲怀着弟弟的时候，那时沈父偶尔还会回来看看，回来的时候还会带一些新鲜的精巧的点心，作为当时家里最小的唯一的孩子，这些点心当然是都进了沈卿芸的肚子。
再想到后来，沈卿芸心里微微沉闷，很快又振作起来，算了算了，都那么久了，不想了，她现在也能养活自己和弟弟，都在好起来了！
嗯！今天的方子都整理好了，天色也不早了随便吃点什么解决了晚食，就好好准备明天的订单和材料吧。
沈卿芸到后院准备去摘些辣椒和芫荽，想着晚上就吃面吧。
“芸儿啊！”正准备吃的时候，云婶子的声音从外传来。沈卿芸疑惑，但也立马起身去开门。
开门见着云婶子，卿芸喊了人，浅浅笑问：“婶子，怎么啦，这么高兴。”
云婶子一脸高兴掩都掩不住，白净福态的圆脸上笑出几道细纹。云婶子进了院一边反手带上门一边另一手亲昵地拉过沈卿芸还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拉着往里走。爽朗地笑道：“好事啊！芸儿啊，进屋去，婶告诉你咋回事啊。”
“啊呀，你这姑娘怎么这个时候才吃呀。”云婶子进屋闻见味，又看见厨房里的灶面上的瓷碗，就知道这丫头定是又忙忘了，“快快，先吃着，可怜见的，忙得自己都不记得吃饭，你吃着婶子说与你听一样的。”
“没事儿的，婶子您说吧，别担心了饿不着的。”沈卿芸被说得微微羞涩，她可是能好好照顾自己的呢。
云婶子沉吟地看了片刻，也爽快地说：“那行，婶子我也就长话短说了。”
“今儿刚开门就等着的那个李夫人，李夫人还记得吧，芸儿你不是后来多送了点心吗？就你今儿捣鼓很久的那个新的，李夫人吃了觉得很满意！你猜怎么着？”云婶子还是没忍住一脸神秘地卖关子。
沈卿芸听得认真被打断了，她觉得应该是好事，她等不及地娇嗔：“怎么呀？婶子您别逗我呀。”二八年华的女儿家，正是冉冉开放的鲜嫩花朵，又是一仙子般的模样，这一番娇嗔更显娇态，也显得少女比平常多几分娇俏任性的活泼。
云婶子很是受用，也就满足地继续讲：“李夫人派人来，说一个月后，要在镇上的东南边的那新买的别院里，办赏荷茶会呢，说是想请你负责当天的点心！尤其是今天的新品那个叫啥名的做主打，因着这莲花造型着实是这镇上头一号的精致呢！对对，芸儿你寻摸着时间最好把这些个点心一个个按上些好听的名字，到时候那别院里赏花的人家想也都是些矜贵的夫人小姐！”
“真的吗！”沈卿芸有些不敢相信。
“婶子这事骗你干嘛，要我说这是应该的啊，我们家芸儿的手艺本来就好，这么久了那么多老主顾常常来买，合该就是受人喜欢的啊。”云婶子说的眼神慈和温柔地看着沈卿芸，抬手抚了抚少女鸦青云髻。
沈卿芸听着这一番话，心内感动，感受到头上的动作，也眷恋地轻轻回蹭了这抚慰，一双桃花眼水润，清亮的真诚地看着云婶子说：“谢谢婶子。我会好好准备这次茶会的。”
“我是你婶子啊，我都是把你们姐弟当自己的孩子看，你们争气越来越好，婶子和你们叔心里多高兴啊！咱们也是一家人，就不用这么外道了。”云婶子笑着说，然后拍了下大腿，“行了啊！就这事儿，告诉你也提前有个准备。婶子看你晚上又是吃素面，我都忘了，家里还有新出炉的馅饼啊，等着就给你包点过来啊。”
“不用了，婶子，小覃去学堂了，我一个人吃不了多少的。”
“不行，哪里会吃不得，你个小姑娘家家多吃些也要长些肉好，这后面也又忙起来了，别亏了自个身子啊。”云婶子嗔怪，还伸手点了点她的额头，“还有家里菜不用省着吃，婶子家有啊。”
“才不要长肉呢。”归根结底还是个爱美的少女，沈卿芸可爱地嘟囔着。
云婶子当然听见了，有些恨铁不成钢地表情：“嘿，小妮子的，还怕长胖哩。”随后又略显无奈地笑笑。
正要走的时候突然想起什么似的，道：“诶哟，差点忘了，这个好事也早些告诉你小弟啊，让他也高兴高兴！”
“婶子说的是，我晓得啦！我过几天就寻个空去告诉小弟呢。”沈卿芸点头表示知道了。
第二天，沈卿芸起了个大早，她昨晚激动兴奋得睡不着觉，今天干脆早早起来了。她干劲十足地拿上背篓，她得照例去常常收购材料的几户人家去取自己订的东西了。
“唔，村尾刘家大伯绿豆二市斤、村头刘家三妹百合一市斤、西边竹林陆家姥姥蒿子二市斤和红枣二市斤、甫大山哥家栗子四市斤、梨子……”沈卿芸一边掰着手指一边在纸上写，写着写着，莹润的脸蛋上显露出一点为难的神情，微微蹙眉，大概总计有五十多市斤呢，又有许多材料需要补充了，今天云二叔家的板车不知道有没有空下来呢……
之前每次都是那些人家每隔半个月或者送过来的，只是这次她想着毕竟也两年了，她想着也应该上门去感谢一下人家从一开始那么潦倒的时候愿意支持她，赊给她那些材料。便是这次想着自己上门去感谢之余当面结上个月的账和取货了。
只是她一时忘了，她一个女儿家这么多东西却是拿不下的，而且取货地点还是村子的不同人家，前年小覃是怎么做到的，跑遍了这些人家还把东西带回来的呀。看样子可能是应该找个小厮来跑腿帮忙了，小覃这之后都要好好的忙学业呢。
总之，去婶子家问问吧。早点完成下午才好去铺子里呢，想罢便拿上背篓出门了。
云婶子家就在很近的隔壁，出了小院子就能看见云家的院门——就是斜对面不到半里地的距离。
云婶子把沈卿芸引进内屋，听沈卿芸她想借板车去各家取货，一拍大腿说：“看这真是不巧了！你二叔前儿个日子借给邻村莫家兄弟了，说是赶在夏收之前多忙活几家屋瓦活，拉去装材料了。怎的这次他们没送来啊？”
沈卿芸心中稍感难办，既然如此也就算了，她便只又说了这次自去收货的缘由。
“这样吧，婶子陪你去，一个小姑娘家家倒确实难办了些。”云婶子看了看窗外的天，太阳正是开始旺起来了，在底下奔走的可难受。
“没事没事，婶子，我也可以先拿一部分，紧着最近几日的，之后下次一起送来不妨事的。”沈卿芸倒是很快想好了解决方式，虽然多麻烦了一点，但是进屋前婶子在缝补东西呢，还是不多麻烦婶子了。
“那也不太好，你个未出阁的漂亮闺女这样去，保不准去人家里的时候，人家里只有一个男人家在，还是不妥！”云婶子说着就想起这情况，更加是不让沈卿芸一个人去，云婶子还庆幸，幸好她及时想到这一点，不然这妮子真遇上事了可是更为难了。
“我……”沈卿芸被这番话一说，也是突然想到里正家那个侄孙令人不适的眼神，也有些动摇了。又见婶子的关切神情，道：“可是婶子这也是在忙啊，婶子不正是在绣东西吗？好似是这月底要交了吧。”
云婶子看一眼自己腿上的绣棚、绣线，满不在乎地说：“婶子陪你去自是也清楚耽搁不了多少事，更何况家里又不指着这一点糊口。”
沈卿芸听婶子这般说也不好一直推辞了，干脆就尽快把货取回来，只下次再有这等事自己却得好好再思虑思虑如何行事了。
“如此，那只得再劳烦婶子与芸儿一起去走一遭了呢。”沈卿芸到底有些愧疚之意。
“傻妮子，自家人帮衬算哪门子麻烦，正好婶子也去帮你掌掌眼，难保有些个人家不长眼就瞅着你个女儿家欺负你。”
“谢谢大山哥的货了，果然品质如常呢，这是上次的银钱与我自家做的点心，家里只有这些拿得出手了。”
在甫大山家门口，云婶子和沈卿芸两人手上都各提满了东西，不太大的背篓里也满满的……
“这，婶子妹子啊，怎的也没个板车拉着，你们拿得了这么多吗？”甫大山一脸憨喜接过银钱点心而后看见二人都不堪重负的样子略显关心的问，“婶子和妹子不如进屋喝口水再走啊。”
“哎呦，看看这一头的汗，你个憨子，不去帮忙接一下，让婶子她们放放地上歇歇。”大山嫂子也出来看着门外的二人，嗔怒地责怪自家男人。
甫大山听自家媳妇说，才反应过来，正要上前给云婶子拿东西，就听云婶子说：“不了不了，也快收完了，我和芸闺女还得赶回去好准备下午去铺子哩！水在前家正是喝过了的。”
“是的，谢谢大山嫂嫂好意。”沈卿芸虽然累的满头汗也还是能坚持一下的，眼神晶亮真诚地道谢。
“如此啊，那也能让我们家大山帮你们拿回去啊，现在也没什么事，这些东西对大山不算啥。”大山媳妇也是个明快人，她对这个与自家做生意的小闺女可喜欢了，若不是自家儿子才三岁，她都想定下她当媳妇了，她家条件也不差。
“那哪行啊，诶……”沈卿芸还当推辞，就被云婶子把肩上的背篓提下来了，大山哥一脸自然的轻松接过，还顺嘴对自家媳妇说，“那我待会顺道去菜地一趟。”
云婶子一脸赞赏地看着甫大山的结实身板儿，谢到：“那辛苦大山侄子了，啧啧，这大小伙子真是不错啊，瞅大山侄媳妇这样，定是夫妻恩爱有加啊，哈哈！”后面几句善意的调侃大三媳妇。
大山媳妇被调侃了倒不似一般小媳妇羞涩得回不了话，她明快爽朗地故作娇笑回：“哎呀，瞧云婶子说的，村里谁不知道云二叔和云婶子多么一对儿伉俪夫妻，这么多年了咱云二叔在外面做木匠活时，还说想家里婶子呢。”
云婶子被小辈这般善意调侃倒一点不在意，她也觉着这家媳妇果然是个敞亮人儿。
大山媳妇后面还调转目标看着沈卿芸，调笑说：“看看咱们卿芸这身条儿，这模样，真真是怎么说来着，有书上说的叫神仙妃子似的人物了，依我看啊，以后不知便宜了哪个小子！卿芸还没说人家吧，哎呀，嫂嫂我也能帮你相看相看啊！”
沈卿芸一个未出阁的闺女，本也只是个温柔的性子，实在架不住这般调笑，羞红了一张俏脸，一双桃花眼更是羞赧地扑闪扑闪着。
……
云婶子笑闹着几句就打算拉着沈卿芸接着去剩下几家了。临离开前说：“大山家的，哪天有时间了带孩子来婶家吃饭啊！”
好歹赶在午饭时间前回了家，沈卿芸一进门就去厨房里倒了杯清茶给云婶子，心里真是心疼婶子陪着自己在外奔波了，待云婶子喝了水，她又急着道：“婶子您稍坐着好好歇歇，我这就去做午饭。”
云婶子稍歇了会儿就好多了，就见着卿芸着急忙慌自己都还没坐下歇一会的模样，暗暗叹了口气，这妮子什么都好就是时不时犯起倔来了也够倔的，她也不好喊人歇会儿再忙，这会儿子正要犯倔性呢，生怕自己累坏了，哪知她年轻时刚嫁到云家时，云笛那时还没能出师，全是她在家又是家务又是农务还要照顾男人，可比现在累了不知多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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