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Chapter 59
郑姝颖短短的几个字里包含着的信息量让许欢喜愣了好几秒才反应过来。
“郑老板,你说的话太荒诞了。”她捋了捋头发笑道，“既然异父异母，又何来哥哥之说？”
郑姝颖闻言笑了笑,然后抬手把烟递进嘴里，又吸了一口后，才说道：“我母亲在嫁给我继父之前有个男朋友,那时候我们就住在一起。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着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理所当然地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的下一个父亲,而那个男人的两个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
郑姝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自然还带着笑，这令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反而像是在聊别人家的秘闻八卦。
许欢喜的大脑飞速转了几圈,才终于捋清楚这段关系。
也就是说郑姝颖的母亲在离开郑姝颖的亲父之后,先是和一个男人同居，而后又离开那个男人,与郑虎结婚。
而受害者则正是与徐佩同居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这人叫柳淏升,这几年可能没什么人知道，可是五年前的话,他还是这片区有名的美男。”
郑姝颖说着轻声哼了哼，她垂眸看了一眼那副画像，而后笑着点了点烟,几颗零星的烟灰随之落在了画像上。
而与此同时的隔壁房间。
“小升按理说今年三十二岁，但是还没来得及过生日，就……”身为哥哥的柳明说着说着，眼角就又挤出了几滴泪，他伸手擦了擦,抬起头看着张贺说道。
“他的长相很好，所以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误以为他是那种私生活很丰富，感情也很复杂的人。但是实际上，我弟弟他很简单。他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但是因为外形条件好，所以有的时候也会做些服装店的模特，或者拍些平面广告什么的。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一点不良嗜好都没……”
“可是柳先生，”还没等对方说完，一直冷眼旁观的殷滢开口打断道。
“有不止一位目击者，声称自己在sphinx酒吧里见过你弟弟，而且据说好像还是常客。”
“酒、酒吧？”柳明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殷滢眯了眯眼睛，审视着他的表情。
“这这么可能？”柳明抬高了几分音量，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小升根本没办法喝酒，他高考结束后的那天与同学聚餐，喝了不到两杯酒就倒了，那时还是我把他背回家的……他……”
“那这个人，”刘弛见状拿出了郑姝颖的照片放在桌上。
“这个人，你认识吗？”
柳明闻言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照片，而当他看到郑姝颖的脸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好几个度，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
特调处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刘弛把郑姝颖的照片收了起来。
“看来是熟人啊？”
柳明此时似乎还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刘弛见状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他这才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刘弛。
“不打算说说照片上的这位吗？”
柳明闻言垂下眼眸，他眼角的细纹轻轻颤动了几下后，他抬眸对刘弛笑了笑。
“对她，我没什么可说的。”
柳明的语气温和，与最初的悲痛以及诧异完全不同。
就像是……
提到了自己的爱人一般，那种温柔似水的语气。
这太诡异了，刘弛蓦地觉得后背一凉，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柳明先生，这里是警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不只是对你自己。”
他说着拍了一下桌子。
“我现在问的是，你以及你的弟弟，与照片上这个女人的关系。”
“警官，我弟弟横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悲痛，但是再怎么悲痛，我也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柳明的语气里满是坚决，似乎是决心要封口到底。
可他越是这样，大家对郑姝颖的疑惑也就越多。
此时许欢喜与郑姝颖相对而坐，她歪了歪头，伸手揉了一把自己酸痛的脖颈。
“郑老板，我们还是别兜圈子了。隔壁的房间里现在就有认识死者的人在与我们警方沟通，很多事情哪怕你不讲，也不代表我们不会知道。所以，我们还是简单点。”
“许警官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你与死者的关系。”
郑姝颖闻言一笑，“我不是给您讲过了吗？”
“不。”许欢喜也笑了起来，“把你隐瞒的东西告诉我，比如，在你母亲都已经改嫁之后，他频繁出入你的酒吧的理由。”
“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郑姝颖抽了一口烟后问道。
“有没有关系是由我来判断的，你只需要讲。”
郑姝颖盯着许欢喜此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半晌，她掸了掸烟灰，垂眸低声道。
“那我也问您一个问题吧，警官。”
她说着抬起头，“如果是您，在您十几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您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哦不，甚至要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切……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在您以为自己终于又获得了母爱和温暖的时候，又突然离开了您，您会怎么样呢？”
许欢喜看着郑姝颖姣好的面容，沉默不语。
“我的母亲和柳淏升就是这样的关系，而我母亲现在已经去世，但是柳淏升的执念却始终没有消除。”
“所以他就经常来酒吧里找你？”许欢喜挑眉。
郑姝颖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所以，你的意思是，死者经常来这里骚扰你咯？”
“如果非要界定他来找我的这种行为的性质的话……嗯……”她沉吟片刻，而后笑着点头，“对，是骚扰没错。”
“那就很奇怪了，郑老板。”许欢喜抱起双臂，笔直的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sphinx的保安团队还挺负责的，这可是我今晚亲眼所见。柳淏升单枪匹马，如果是单方面骚扰的话，怎么能够做到频频出入你的酒吧的？”
“您的意思是，我得把我曾经叫过哥哥的人赶出去吗？”
“是曾经的哥哥不是吗？”
许欢喜的语气咄咄逼人，郑姝颖一时没说出话来反驳，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而许欢喜此时则绷紧了自己的表情，她不明白对方在笑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郑姝颖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且，她绝对与柳淏升的死有关。
“许警官，我冒昧问您一句，”
“说。”
“您……在处理感情方面，一直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许欢喜闻言一怔。
“果然您不愧是刑警呢，就连处理感情这种东西，都能够作出非黑即白的判断……这一点，我的确是做不到。”
“你……”
许欢喜正想回她，审讯室的门却在此时被人轻轻打开，许欢喜闻声转头，看见是蒋雪站在外面。
她开了门后快步走到许欢喜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许欢喜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就立刻站了起来。
“你去叫两名女警在这里陪着郑老板，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正想走出审讯室，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就像是又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哦对了，我想郑女士现在应该也饿了，定些夜宵吧，省得又有人说我不近人情。”
最后这句话，许欢喜是盯着郑姝颖的脸说出来的，郑姝颖自然也听得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垂眸笑了笑，并未再说些什么。
作者有话要说：久等啦，结束考试周后赶紧码字啦。不过感觉最近状态不是很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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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老板,你说的话太荒诞了。”她捋了捋头发笑道，“既然异父异母，又何来哥哥之说？”
郑姝颖闻言笑了笑,然后抬手把烟递进嘴里，又吸了一口后，才说道：“我母亲在嫁给我继父之前有个男朋友,那时候我们就住在一起。我还是个孩子的时候看着母亲与另一个男人睡在一张床上，理所当然地把那个男人当成自己的下一个父亲,而那个男人的两个孩子，自然也就是我的哥哥。”
郑姝颖说这些话的时候,表情自然还带着笑，这令人看起来倒不像是在说自己的事情，反而像是在聊别人家的秘闻八卦。
许欢喜的大脑飞速转了几圈,才终于捋清楚这段关系。
也就是说郑姝颖的母亲在离开郑姝颖的亲父之后,先是和一个男人同居，而后又离开那个男人,与郑虎结婚。
而受害者则正是与徐佩同居的那个男人的儿子。
“这人叫柳淏升,这几年可能没什么人知道，可是五年前的话,他还是这片区有名的美男。”
郑姝颖说着轻声哼了哼，她垂眸看了一眼那副画像，而后笑着点了点烟,几颗零星的烟灰随之落在了画像上。
而与此同时的隔壁房间。
“小升按理说今年三十二岁，但是还没来得及过生日，就……”身为哥哥的柳明说着说着，眼角就又挤出了几滴泪，他伸手擦了擦,抬起头看着张贺说道。
“他的长相很好，所以很多人第一次看到他的时候，都会误以为他是那种私生活很丰富，感情也很复杂的人。但是实际上，我弟弟他很简单。他大学毕业后就找了份普通的工作，但是因为外形条件好，所以有的时候也会做些服装店的模特，或者拍些平面广告什么的。他不抽烟也不喝酒，一点不良嗜好都没……”
“可是柳先生，”还没等对方说完，一直冷眼旁观的殷滢开口打断道。
“有不止一位目击者，声称自己在sphinx酒吧里见过你弟弟，而且据说好像还是常客。”
“酒、酒吧？”柳明闻言不可置信地睁圆了眼睛，殷滢眯了眯眼睛，审视着他的表情。
“这这么可能？”柳明抬高了几分音量，语气里满是不信任。
“小升根本没办法喝酒，他高考结束后的那天与同学聚餐，喝了不到两杯酒就倒了，那时还是我把他背回家的……他……”
“那这个人，”刘弛见状拿出了郑姝颖的照片放在桌上。
“这个人，你认识吗？”
柳明闻言低头看向桌子上的照片，而当他看到郑姝颖的脸的那一瞬间，他的脸色肉眼可见地白了好几个度，身体也开始哆嗦起来。
特调处的几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后，刘弛把郑姝颖的照片收了起来。
“看来是熟人啊？”
柳明此时似乎还未能从刚才的震惊中抽离，刘弛见状伸手轻轻敲了敲桌子，他这才恍然回过神，下意识地抬头看向刘弛。
“不打算说说照片上的这位吗？”
柳明闻言垂下眼眸，他眼角的细纹轻轻颤动了几下后，他抬眸对刘弛笑了笑。
“对她，我没什么可说的。”
柳明的语气温和，与最初的悲痛以及诧异完全不同。
就像是……
提到了自己的爱人一般，那种温柔似水的语气。
这太诡异了，刘弛蓦地觉得后背一凉，他清了清嗓子，说道：“柳明先生，这里是警局，你说的每一句话都要负责任，不只是对你自己。”
他说着拍了一下桌子。
“我现在问的是，你以及你的弟弟，与照片上这个女人的关系。”
“警官，我弟弟横死，我比任何人都要悲痛，但是再怎么悲痛，我也不会把无辜的人牵扯进来！”柳明的语气里满是坚决，似乎是决心要封口到底。
可他越是这样，大家对郑姝颖的疑惑也就越多。
此时许欢喜与郑姝颖相对而坐，她歪了歪头，伸手揉了一把自己酸痛的脖颈。
“郑老板，我们还是别兜圈子了。隔壁的房间里现在就有认识死者的人在与我们警方沟通，很多事情哪怕你不讲，也不代表我们不会知道。所以，我们还是简单点。”
“许警官想要知道些什么呢？”
“你与死者的关系。”
郑姝颖闻言一笑，“我不是给您讲过了吗？”
“不。”许欢喜也笑了起来，“把你隐瞒的东西告诉我，比如，在你母亲都已经改嫁之后，他频繁出入你的酒吧的理由。”
“这个和案子有关系吗？”郑姝颖抽了一口烟后问道。
“有没有关系是由我来判断的，你只需要讲。”
郑姝颖盯着许欢喜此时没有什么表情的脸，半晌，她掸了掸烟灰，垂眸低声道。
“那我也问您一个问题吧，警官。”
她说着抬起头，“如果是您，在您十几岁的时候，家里来了一个女人，那个女人把您当成亲生女儿一样对待，哦不，甚至要比亲生女儿还要亲切……可就是这样一个女人，她在您以为自己终于又获得了母爱和温暖的时候，又突然离开了您，您会怎么样呢？”
许欢喜看着郑姝颖姣好的面容，沉默不语。
“我的母亲和柳淏升就是这样的关系，而我母亲现在已经去世，但是柳淏升的执念却始终没有消除。”
“所以他就经常来酒吧里找你？”许欢喜挑眉。
郑姝颖没说话，只是耸了耸肩。
“所以，你的意思是，死者经常来这里骚扰你咯？”
“如果非要界定他来找我的这种行为的性质的话……嗯……”她沉吟片刻，而后笑着点头，“对，是骚扰没错。”
“那就很奇怪了，郑老板。”许欢喜抱起双臂，笔直的后背靠在了椅子上。
“sphinx的保安团队还挺负责的，这可是我今晚亲眼所见。柳淏升单枪匹马，如果是单方面骚扰的话，怎么能够做到频频出入你的酒吧的？”
“您的意思是，我得把我曾经叫过哥哥的人赶出去吗？”
“是曾经的哥哥不是吗？”
许欢喜的语气咄咄逼人，郑姝颖一时没说出话来反驳，她抿着唇沉默了一会儿，突然笑出了声。
而许欢喜此时则绷紧了自己的表情，她不明白对方在笑些什么，但是直觉告诉她，郑姝颖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而且，她绝对与柳淏升的死有关。
“许警官，我冒昧问您一句，”
“说。”
“您……在处理感情方面，一直都是这么冷冰冰的吗？”
许欢喜闻言一怔。
“果然您不愧是刑警呢，就连处理感情这种东西，都能够作出非黑即白的判断……这一点，我的确是做不到。”
“你……”
许欢喜正想回她，审讯室的门却在此时被人轻轻打开，许欢喜闻声转头，看见是蒋雪站在外面。
她开了门后快步走到许欢喜身边，俯下身在她耳边低语了几句后，许欢喜的脸色微微一变，然后就立刻站了起来。
“你去叫两名女警在这里陪着郑老板，我去去就来。”
她说罢正想走出审讯室，可是刚走到门口，她就像是又想起什么，停住了脚步。
“哦对了，我想郑女士现在应该也饿了，定些夜宵吧，省得又有人说我不近人情。”
最后这句话，许欢喜是盯着郑姝颖的脸说出来的，郑姝颖自然也听得出她话中的弦外之音，只是垂眸笑了笑，并未再说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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