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2章 圣裁
雨落磅礴，风吹怒嚎。
高耸的集装箱堆积群似乎也在这样的狂暴风雨扑打下摇摇欲坠。
高处悬挂的吊灯早以被扯断了束缚，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可有惟有一处璀璨的光华愈发的灼热明亮。
那是两位老者的黄金瞳，灼热得像是两头太古巨龙，要将眼前黑暗的世界彻底点燃。
“昂热，你不能这么做。”弗里德里希握着昂热的手腕怒吼，一百三十多年的岁月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接近死亡的时刻。
他确信，昂热会不计一切生吞活剥了他。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在他面前的是天命屠龙者，当世最强的混血种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哪怕龙族也必须畏惧的男人。
这百年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希望着有一天能把昂热熬死，可惜足足一百一十多年，他也没能见到这一天。
“我当然能，弗里德里希，我会把你带回汉堡接受审判！”是个百余年，昂热从这位同伴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他们根本就从来都没真正认识弗里德里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不，我不能，我不能。”弗里德里希在心里怒吼，他明明已经拖延了那么多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难道他真的被放弃了吗？不可能！
他之所以和昂热在这里叙了这么久的对话，除了抱有希望说动昂热放了他，另一个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他掌握的秘密太惊人了，那些人绝对不可能眼睁睁让他落入昂热的手中。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昂热分神的机会，只要他有一个机会，他还有离开的可能。
无视了弗里德里希吃人的眼神，昂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把这位老朋友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他失去逃脱的可能，他更是准备足够的镇定剂确保在回卡塞尔学院的路上，弗里德里希不可能使出言灵干扰运输。
他会全程寸步不离的带着他回到卡塞尔，在执行部的炼金吐真药剂和催眠种种手段下，将当年，将他们所有的勾当彻底公之于众，然后他会把弗里德里希带会汉堡，带回那片废墟，在梅涅克他们的坟前深深忏悔，为他的背叛行为付出代价。
“砰。”
夹杂着雷霆的怒火，猛烈的火药在距离三千米外的某处被激发，装了消音器的器的枪声在空气中轻微的响起，带着号令世界的玄妙，穿透了无尽的雨幕，眨眼破开风障。
昂热只感觉脊背发凉，弗里德里希眼神里有透漏出了希望的曙光，他没能发现子弹，可昂热松开的折刀让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机会终于来了！
多年的战斗本能让昂热的黄金瞳如同本能反应一般爆燃，龙血在体内沸腾，他瞬间便锁定了危险的来源。
时间零瞬间激发，风雨皆立，世界在此刻停下了脚步。
也是在这几乎静止的世界，一颗子弹撞入了时间零的领域。
那是在这个静止的世界唯二能够活动的东西。
昂热甚至能够看见在撞入时间零的领域后像是雨滴滴落水面，有无形的涟漪在瞬间扩散。
“圣裁！”
他瞬间想到了汉高，在几十年前汉高也如同现在一样在他的背后扣下了左轮手枪的扳机，那是使他差点将要殒命的绝境。
如同传说中奥丁神的手中的流星之枪。
在投掷完成的瞬间，流星之枪便已经确定了命中的结局，言灵：圣裁亦是这样的力量，必定的命中。
理论上这才是最适合埋葬龙王的言灵，圣裁加上贤者之石的子弹，哪怕对于龙王也十分的致命。
但这股力量终究不是无敌的，凡人的武器哪怕配上神的技艺，也终究太过脆弱。
更别说昂热曾经见识更强的圣裁依旧存活，如今遇上这种情况，再也不会致命。
不假思索，昂热瞬间挥出折刀。
金属的子弹在瞬间被一分为二，哪怕是圣裁也还是要遵循基本的物理法则，和传说中冈格尼尔的因果锁定终究差上不止一筹。
可在切开子弹的瞬间，昂热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圣裁锁定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是他，他只不过站在了子弹经过的轨迹里。
“不！”他瞬间便意识到，这颗子弹的目标是他身后的弗里德里希，这是杀人灭口！
可当他意识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很快，可在圣裁的力量下，终究追不上子弹。
被折刀切开的金属子弹在半空中一分为二，被切开的弹片依旧遵循着圣裁的意志，向着目标高速挺近。
昂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块弹片冲进了弗里德里希的胸膛，他只能转头看向子弹发出的位置，可除了一片黑暗再无其他仍何的踪迹。
时间零的领域消散，昂热已经伫立在原地，世界再度恢复了喧闹，风雨的扑打重新涌入了耳畔。
弗里德里希一跃而出，奋力朝着身后的陈默四人扑来，眼眸中璀璨的黄金瞳闪耀着求生的曙光，如此近的距离只需要不到零点几秒，他就能掐住路明非的脖颈。
他虽然老了，可还是一头狮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要说身手，区区的几个学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如果没有时间零，哪怕昂热他也能比划几下，更别说陈默几个年轻人，再出色难道比得上百年前的梅涅克·卡塞尔几人吗？
没有人能够从拥有时间零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手里逃脱，除非昂热决定放这个人离开。
弗里德里希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加图索的人能都用救他的力量十分有限，有限到他只能拥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只有趁着昂热风声顾不上他的那一刻挟持一个学生，他在赌昂热不可能当着另外三个学生的当面，不顾学生的性命也要对他动手。
只要能让他离开这个地方，那他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路明非眼前一花，原本狂暴的风雨就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金色亮光让他感觉仿佛是快被一辆车迎头撞上，不由得抬手后退。
“嘭！”一阵剧烈的铁皮碰撞声响起。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昂热面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才意识到弗里德里希好像朝他冲了过来。
突然决裂咳嗽声响起，路明非这才看到，几米远处的集装箱上出现了一块不大的凹陷，黑色的人影正趴在地上疯狂的扭曲着身体，一股血腥味从空气中传开。
陈默刚刚放下脚，朝着昂热的方向点了点头。
路明非知道，这是弗里德里希要对他动手，却被陈默一脚踹飞了出去。
可是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不。”弗里德里希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是胸膛中血液早已灌进了肺部，他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剧烈的疼痛和生命的流逝让他无比的恐惧。
“救，救我，昂热。”他口齿不清，鲜血涌出肺部，通过喉腔喷出。
昂热上前，伏低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告诉我，弗里德里希，他们到底是谁？”
“昂热，我，我，噗。”弗里德里希瞪大了双眼，他的手掌紧紧抓着昂热可血液的流逝让他黄金瞳愈发的黯淡，他想要使用爆血深化自身龙族血统，期望龙族血统的恢复力能够让他活下来，哪怕堕落为死侍也比死亡更好，可是青色的鳞片刚刚浮上脸颊，剧烈的疼痛让他咳出了更多的血液。
是汞！
那是一枚特质的剧毒汞芯子弹，他越是提纯龙族血脉，中毒的程度就越深。
“加恺.撒”弗里德里希望着昂热的身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挣扎的抬起一只手，脸上的铁青色鳞片已经彻底消退。
龙血也被彻底毒害，他的生命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昂热握紧了弗里德里希抬起的右手手掌，他知道他将要永远失去这个老友，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弗里德里希也用着最后的力气握紧了昂热的手掌，像是他们在慕尼黑的校园里第一次见面那样紧紧的握着。
后悔的泪水跟随着雨滴落下，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怀念起了当初年轻的岁月，可是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应得的。
黄金瞳的光芒彻底黯淡，昂热闭着眼，手中的手掌传来的握力彻底消失，一瞬间迷茫和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了他的心头。
都死了。
这一次，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那么恨弗里德里希，恨这个背叛了他们的叛徒，当弗里德里希真的死在他面前的是时候，他悲伤不是找不到真相而是当年唯一故人也真的死去了。
“轰隆隆！”
雷暴映亮了天迹，昂热缓缓睁开了眼，轻抚手掌，将老友的眼皮合上，久久没有起身。
陈默几人缓缓上前，他们都看得出来，昂热的内心无比的痛苦。
“校长，我替老陈证明，是他先向我扑过来的老陈是为了救我，他不是故意的。”路明非赶紧开口替陈默解释，他还以为是陈默一脚就把这个老头踹死了。
“我知道。”昂热摇着头，将弗里德里希的尸体放平缓缓起身，“不是你们的原因，他原本是想挟持你，好让我放他离开，可有人开枪要杀人灭口，他一开始瞄准的是心脏只是被我的折刀切成了两半，可两块弹片还是打在了他的肺部，那颗子弹还有剧毒，根本来不及抢救。”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难怪会流出这么多的血，原来是中枪了。
“谁，会是谁开枪？”路明非浑身一颤，不由得躲在芬格尔的身后生怕什么时候又来一颗子弹。
芬格尔也是吓得跳了起来，赶紧靠着集装箱左看右看。
“校长，就连你也挡不下那颗子弹吗？”陈默开口问道。
“不行，是圣裁，如果瞄准的是我，我还能挡下，可刚才太突然了，我来不及救下他了。”昂热慢声说道，他知道那个圣裁的使用者他已经找不到了。
顶尖的狙击手加上狙击设备配合上言灵圣裁，恐怕就算是四公里外也能一枪毙命，在这样的环境，那个狙击手早就已经跑了，雨水会将所有的痕迹掩埋，他们就算是先跟踪都做不到。
“圣裁，是必中的，难怪就算校长您把子弹劈成两半也只是改变了路径。”楚子航也回想起了言灵课上教授关于圣裁的描述。
“看来，敌人离我们很近，他们不敢让他被校长带走，恐怕就算我们没有找到他，他也会在上船之前被圣裁处决，真是够心狠手辣的。”陈默摇着头感慨。
“那到底会是谁？还有为什么他刚才好像说了恺撒？这和恺撒有什么关系？”路明非疑惑的问道，他不敢相信这难道都是恺撒的命令？怎么可能？
“嘘，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能漏出去一句，特别是老路，你别傻乎乎的跑去问恺撒。”陈默皱着眉头紧盯着路明非。
“没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四人全部都要保密。”昂热开口有看向路明非点了点头，“你担心的我知道，但这件事应该恺撒没有关系。”
昂热知道，弗里德里希的事情和加图索脱不了干系，他最后想要告诉他的一定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且事关恺撒。
其实有一个疑问也让他困惑了许久，恺撒为什么能在加图索里那么特殊，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继承人吗？可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恺撒来这个龙潭虎穴？他知道恺撒的身上一定也隐藏了不小的秘密，大到弗里德里希认为比当年的卡塞尔庄园还大。
路明非也点了点头，“我明白校长。”他其实关心的是诺诺。
他再笨也看得出加图索家族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诺诺真的嫁给了恺撒，那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怎么感觉背后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捅刀子啊？”芬格尔抖了抖脖子，他的意思是加图索不可靠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在你们完成任务以前，什么也不会发生，你们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昂热平复了心情，“陈默，你们继续寻找龙王，至于跟踪恺撒的事情也到此为止，这次你们做得很不错，我私人欠你们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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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处悬挂的吊灯早以被扯断了束缚，天地之间只剩下无尽的黑暗，可有惟有一处璀璨的光华愈发的灼热明亮。
那是两位老者的黄金瞳，灼热得像是两头太古巨龙，要将眼前黑暗的世界彻底点燃。
“昂热，你不能这么做。”弗里德里希握着昂热的手腕怒吼，一百三十多年的岁月他从未感受过如此接近死亡的时刻。
他确信，昂热会不计一切生吞活剥了他。
可是他能有什么办法？在他面前的是天命屠龙者，当世最强的混血种希尔伯特·让·昂热，是哪怕龙族也必须畏惧的男人。
这百年来他唯一能做的也只有希望着有一天能把昂热熬死，可惜足足一百一十多年，他也没能见到这一天。
“我当然能，弗里德里希，我会把你带回汉堡接受审判！”是个百余年，昂热从这位同伴身上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陌生。
不，他们根本就从来都没真正认识弗里德里希是一个怎么样的人。
“不，不，我不能，我不能。”弗里德里希在心里怒吼，他明明已经拖延了那么多的时间，可是为什么为什么该出现的人还是没有出现？难道他真的被放弃了吗？不可能！
他之所以和昂热在这里叙了这么久的对话，除了抱有希望说动昂热放了他，另一个目的就是拖延时间，他掌握的秘密太惊人了，那些人绝对不可能眼睁睁让他落入昂热的手中。
他需要一个机会，一个让昂热分神的机会，只要他有一个机会，他还有离开的可能。
无视了弗里德里希吃人的眼神，昂热已经下定了决心，他要把这位老朋友的手筋脚筋全部挑断，让他失去逃脱的可能，他更是准备足够的镇定剂确保在回卡塞尔学院的路上，弗里德里希不可能使出言灵干扰运输。
他会全程寸步不离的带着他回到卡塞尔，在执行部的炼金吐真药剂和催眠种种手段下，将当年，将他们所有的勾当彻底公之于众，然后他会把弗里德里希带会汉堡，带回那片废墟，在梅涅克他们的坟前深深忏悔，为他的背叛行为付出代价。
“砰。”
夹杂着雷霆的怒火，猛烈的火药在距离三千米外的某处被激发，装了消音器的器的枪声在空气中轻微的响起，带着号令世界的玄妙，穿透了无尽的雨幕，眨眼破开风障。
昂热只感觉脊背发凉，弗里德里希眼神里有透漏出了希望的曙光，他没能发现子弹，可昂热松开的折刀让他已经知道发生了什么，机会终于来了！
多年的战斗本能让昂热的黄金瞳如同本能反应一般爆燃，龙血在体内沸腾，他瞬间便锁定了危险的来源。
时间零瞬间激发，风雨皆立，世界在此刻停下了脚步。
也是在这几乎静止的世界，一颗子弹撞入了时间零的领域。
那是在这个静止的世界唯二能够活动的东西。
昂热甚至能够看见在撞入时间零的领域后像是雨滴滴落水面，有无形的涟漪在瞬间扩散。
“圣裁！”
他瞬间想到了汉高，在几十年前汉高也如同现在一样在他的背后扣下了左轮手枪的扳机，那是使他差点将要殒命的绝境。
如同传说中奥丁神的手中的流星之枪。
在投掷完成的瞬间，流星之枪便已经确定了命中的结局，言灵：圣裁亦是这样的力量，必定的命中。
理论上这才是最适合埋葬龙王的言灵，圣裁加上贤者之石的子弹，哪怕对于龙王也十分的致命。
但这股力量终究不是无敌的，凡人的武器哪怕配上神的技艺，也终究太过脆弱。
更别说昂热曾经见识更强的圣裁依旧存活，如今遇上这种情况，再也不会致命。
不假思索，昂热瞬间挥出折刀。
金属的子弹在瞬间被一分为二，哪怕是圣裁也还是要遵循基本的物理法则，和传说中冈格尼尔的因果锁定终究差上不止一筹。
可在切开子弹的瞬间，昂热才意识到了自己的判断出现了错误，
圣裁锁定的目标从来都不是是他，他只不过站在了子弹经过的轨迹里。
“不！”他瞬间便意识到，这颗子弹的目标是他身后的弗里德里希，这是杀人灭口！
可当他意识这个问题的时候，一切已经来不及了。
他很快，可在圣裁的力量下，终究追不上子弹。
被折刀切开的金属子弹在半空中一分为二，被切开的弹片依旧遵循着圣裁的意志，向着目标高速挺近。
昂热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两块弹片冲进了弗里德里希的胸膛，他只能转头看向子弹发出的位置，可除了一片黑暗再无其他仍何的踪迹。
时间零的领域消散，昂热已经伫立在原地，世界再度恢复了喧闹，风雨的扑打重新涌入了耳畔。
弗里德里希一跃而出，奋力朝着身后的陈默四人扑来，眼眸中璀璨的黄金瞳闪耀着求生的曙光，如此近的距离只需要不到零点几秒，他就能掐住路明非的脖颈。
他虽然老了，可还是一头狮子，绝对不会坐以待毙，要说身手，区区的几个学生根本不被他放在眼里，如果没有时间零，哪怕昂热他也能比划几下，更别说陈默几个年轻人，再出色难道比得上百年前的梅涅克·卡塞尔几人吗？
没有人能够从拥有时间零的希尔伯特·让·昂热的手里逃脱，除非昂热决定放这个人离开。
弗里德里希知道，这是他唯一的机会，加图索的人能都用救他的力量十分有限，有限到他只能拥有这么一次机会。
他只有趁着昂热风声顾不上他的那一刻挟持一个学生，他在赌昂热不可能当着另外三个学生的当面，不顾学生的性命也要对他动手。
只要能让他离开这个地方，那他就还有活命的可能。
路明非眼前一花，原本狂暴的风雨就让他有些睁不开眼，突然间出现在面前的金色亮光让他感觉仿佛是快被一辆车迎头撞上，不由得抬手后退。
“嘭！”一阵剧烈的铁皮碰撞声响起。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不知道什么时候，昂热面前的身影已经消失，他才意识到弗里德里希好像朝他冲了过来。
突然决裂咳嗽声响起，路明非这才看到，几米远处的集装箱上出现了一块不大的凹陷，黑色的人影正趴在地上疯狂的扭曲着身体，一股血腥味从空气中传开。
陈默刚刚放下脚，朝着昂热的方向点了点头。
路明非知道，这是弗里德里希要对他动手，却被陈默一脚踹飞了出去。
可是地上为什么会有这么多的血？
“不。”弗里德里希趴在地上，挣扎着想要站起，可是胸膛中血液早已灌进了肺部，他就连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剧烈的疼痛和生命的流逝让他无比的恐惧。
“救，救我，昂热。”他口齿不清，鲜血涌出肺部，通过喉腔喷出。
昂热上前，伏低身子将他抱在怀里“告诉我，弗里德里希，他们到底是谁？”
“昂热，我，我，噗。”弗里德里希瞪大了双眼，他的手掌紧紧抓着昂热可血液的流逝让他黄金瞳愈发的黯淡，他想要使用爆血深化自身龙族血统，期望龙族血统的恢复力能够让他活下来，哪怕堕落为死侍也比死亡更好，可是青色的鳞片刚刚浮上脸颊，剧烈的疼痛让他咳出了更多的血液。
是汞！
那是一枚特质的剧毒汞芯子弹，他越是提纯龙族血脉，中毒的程度就越深。
“加恺.撒”弗里德里希望着昂热的身影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他挣扎的抬起一只手，脸上的铁青色鳞片已经彻底消退。
龙血也被彻底毒害，他的生命已经微弱得如同风中残烛。
昂热握紧了弗里德里希抬起的右手手掌，他知道他将要永远失去这个老友，失去知道真相的机会了。
弗里德里希也用着最后的力气握紧了昂热的手掌，像是他们在慕尼黑的校园里第一次见面那样紧紧的握着。
后悔的泪水跟随着雨滴落下，他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还是怀念起了当初年轻的岁月，可是落到今天这一步都是他应得的。
黄金瞳的光芒彻底黯淡，昂热闭着眼，手中的手掌传来的握力彻底消失，一瞬间迷茫和一股莫名的悲伤涌上了他的心头。
都死了。
这一次，真的只剩下他一个人了。
他那么恨弗里德里希，恨这个背叛了他们的叛徒，当弗里德里希真的死在他面前的是时候，他悲伤不是找不到真相而是当年唯一故人也真的死去了。
“轰隆隆！”
雷暴映亮了天迹，昂热缓缓睁开了眼，轻抚手掌，将老友的眼皮合上，久久没有起身。
陈默几人缓缓上前，他们都看得出来，昂热的内心无比的痛苦。
“校长，我替老陈证明，是他先向我扑过来的老陈是为了救我，他不是故意的。”路明非赶紧开口替陈默解释，他还以为是陈默一脚就把这个老头踹死了。
“我知道。”昂热摇着头，将弗里德里希的尸体放平缓缓起身，“不是你们的原因，他原本是想挟持你，好让我放他离开，可有人开枪要杀人灭口，他一开始瞄准的是心脏只是被我的折刀切成了两半，可两块弹片还是打在了他的肺部，那颗子弹还有剧毒，根本来不及抢救。”
路明非这才注意到，难怪会流出这么多的血，原来是中枪了。
“谁，会是谁开枪？”路明非浑身一颤，不由得躲在芬格尔的身后生怕什么时候又来一颗子弹。
芬格尔也是吓得跳了起来，赶紧靠着集装箱左看右看。
“校长，就连你也挡不下那颗子弹吗？”陈默开口问道。
“不行，是圣裁，如果瞄准的是我，我还能挡下，可刚才太突然了，我来不及救下他了。”昂热慢声说道，他知道那个圣裁的使用者他已经找不到了。
顶尖的狙击手加上狙击设备配合上言灵圣裁，恐怕就算是四公里外也能一枪毙命，在这样的环境，那个狙击手早就已经跑了，雨水会将所有的痕迹掩埋，他们就算是先跟踪都做不到。
“圣裁，是必中的，难怪就算校长您把子弹劈成两半也只是改变了路径。”楚子航也回想起了言灵课上教授关于圣裁的描述。
“看来，敌人离我们很近，他们不敢让他被校长带走，恐怕就算我们没有找到他，他也会在上船之前被圣裁处决，真是够心狠手辣的。”陈默摇着头感慨。
“那到底会是谁？还有为什么他刚才好像说了恺撒？这和恺撒有什么关系？”路明非疑惑的问道，他不敢相信这难道都是恺撒的命令？怎么可能？
“嘘，这件事我们谁都不能漏出去一句，特别是老路，你别傻乎乎的跑去问恺撒。”陈默皱着眉头紧盯着路明非。
“没错，这件事情到此为止，你们四人全部都要保密。”昂热开口有看向路明非点了点头，“你担心的我知道，但这件事应该恺撒没有关系。”
昂热知道，弗里德里希的事情和加图索脱不了干系，他最后想要告诉他的一定是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而且事关恺撒。
其实有一个疑问也让他困惑了许久，恺撒为什么能在加图索里那么特殊，难道仅仅只是因为继承人吗？可如果这样为什么还要让恺撒来这个龙潭虎穴？他知道恺撒的身上一定也隐藏了不小的秘密，大到弗里德里希认为比当年的卡塞尔庄园还大。
路明非也点了点头，“我明白校长。”他其实关心的是诺诺。
他再笨也看得出加图索家族有很大的问题，如果诺诺真的嫁给了恺撒，那恐怕不是一件好事。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我怎么感觉背后随时都有可能被人捅刀子啊？”芬格尔抖了抖脖子，他的意思是加图索不可靠该怎么办？
“不用担心，在你们完成任务以前，什么也不会发生，你们当成什么也没有发生就好，剩下的事情我来处理。”昂热平复了心情，“陈默，你们继续寻找龙王，至于跟踪恺撒的事情也到此为止，这次你们做得很不错，我私人欠你们一个人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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