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达玛人13
晚上回到房间后，李妮妮一倒头就逼自己睡了过去。
不管她怎么问，大小姐都始终说她没有看见。去问别人，也没有一个人看见了集市和灯光。
问到最后，连保镖们都用一种怜悯的目光看着她，觉得这个小姑娘受到刺激太大，脑子坏了，出现了幻觉。
李妮妮觉得他们说的对。
她脑子坏了。
去找个靠谱的精神科医生已经迫在眉睫。
第2天，大小姐就召开了流浪荒岛小分队第1次组织会议。
李妮妮这才见到了这次幸存的所有人。
除了她、武太郎、何马生三个人，林秘书和观海大师两个人，以及大小姐和他的17个小矮人……不，她的17个保镖外，居然还有7个幸存者。
坐在台阶上的，是一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机关出身，是最早一批援藏干部，前几年已经退休。
站在大厅里的是一对青年情侣，其中男方体型偏胖，戴着耳钉，家在浙江温州开皮鞋厂。他毫不避讳地说，他初中成绩吊车尾，高中被父母送到澳门，大学直接进了某世界排名前40的大学。后来因为英语实在听不顺耳就回了国，这次是来印度进货的，没想到会出这种事。
女方则非常漂亮，扎丸子头，闲聊间，一双小鹿般的眼睛一直盯着李妮妮，只是每当李妮妮回视过去，她又会把视线别开。
躲门廊下的是一个30岁姑娘，医科大硕博连读还没毕业，长相清秀，但有点英年早秃。
李妮妮心想，等会儿要找机会问问她，有没有适合自学护士资格考试的推荐书籍。
俗话说十人九痔，再美的人也无法阻挡痔疮。万一她看大小姐屁股的短期计划都失败，就可以实施长期计划，到时候大小姐去哪个医院看痔疮，她就去哪个医院当肛肠科护士，蛰伏等待，静候良机。
李妮妮觉得此计万无一失。
而最后一个幸存者，李妮妮居然认识——
“——9块9包邮！”
李妮妮眼里瞬间发出武太郎他们从未见过的光亮，穿过人群，向一个穿着破烂T恤的男人小跑过去。
褚西岭满身冷峻，抬眼时，眼底闪过一丝清晰的震惊。
随即那丝震惊很快掩去，他垂眸看着她，低声说：“……你还活着？”
“……”李妮妮装作没听见这个话题：“原来你也在这里！”
男人：“所有幸存者都在这里。”
“不不不，我们是一起开过飞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我们是不一样的。”
李妮妮清了清嗓子：“这说明我们的缘，妙不可言。”
武太郎和何马生从来没见李妮妮对谁这么狗腿过，一时诧异地看着她。
男人也看了她片刻，随即慢慢用小刀削下一块树皮，隆起的肌肉极具压迫感：“所以？”
李妮妮立刻说：“所以我能跟着你吗？”
——李妮妮想的很明白，这个男人能开战斗机，体力一定强！还能不过安检上飞机，地位一定很高！
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
他身上有打火机！！！
在荒岛求生的时候，还有什么比打火机更重要的东西吗？
不存在的！
钻木取火成功率那么低，打火机就是她生存的保障！打火机就是她的普罗米修斯！
李妮妮为了蹭打火机，努力想着自己的优点，积极自我推销，就差交个简历了。
“我会开飞机，懂一点枪，会洗衣服……对了！我引体向上能做三个！总之绝不会拖你后腿，只要你带着我，你就是我领导。”
武太郎抱着胖老鼠在一边难以置信道：“什么？你不和我组队吗？我们是一起来的啊。”
李妮妮为了打火机已经失去了人性：“一起来就非要一起组队吗？我又不是你妈。”
武太郎控诉又受伤地看着她。
而能做150个引体向上的男人，从能做3个引体向上的女人手中，慢慢抽出自己的衣摆。
男人视线淡漠地在李妮妮脸上逡巡了两秒。
李妮妮仰着脸，真诚地与他对视。
那一刻她的表情，就像一个社畜看着她的领导，要多虔诚有多虔诚，要多乖巧有多乖巧。
男人冷峻的眼底，慢慢露出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会煮饭吗？”
李妮妮：“……”
这一刻不会也要会，李妮妮迅速开出空头支票：“当然会。”
男人深邃的眼眸鹰隼一般：“那行，我的诉求是找个分工合作伙伴，条件允许的时候，烧柴煮肉归你，除此以外的所有事，食物，水，野兽，路线，归——”
“——她不会跟你走的。”
褚西岭话音未落，人群中传来另一个声音。
下一秒，李妮妮像小猫仔一样被人拎起来，一转头对上大小姐雌雄莫辨的脸。
大小姐冷冷地盯了八块腹肌的武太郎一眼，又警告地看了八块腹肌的褚西岭一眼。
“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想着给我戴……我家戴绿帽子？还想给别的男人洗衣服，给别的男人煮饭？”
大小姐拎着李妮妮的后脖颈，把她拎到房间里，弯起唇角，在她耳边低声冷笑道：
“想都别想，把你水性杨花的那一套都收起来，李妮妮，你是我王……王家的人，你只能跟我走。”
水性杨花李妮妮：“……”
幸存者都聚齐以后，大家就一起进入了今天的会议室，随便找位子坐下。
这个会议室还依稀能看出几十年前原本的装修，南亚风格的雕梁画栋犹在，巨大的佛像彩绘吊在墙面，已经风干失色。
画中佛陀一双眼微微下垂，黑色无神地双眼慈悲又诡异，让李妮妮无端想起一本世界名著《他在看着你》。
一张方形长桌陈列其中。
大小姐穿着一身60年代笔挺军装，墨发高束，眉眼精致若秋霜冬水，往上首那么一坐，活脱脱一个民国女军.阀。
他两指夹着一根香烟，微微吐出一口烟圈，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帮他弹烟灰。
保镖执枪列队，墨镜西装，搞得跟□□似的，其余人大气不敢喘。
而李妮妮被大小姐拉着坐在他身边，然后这手就没放开。
李妮妮：“？”
好像自从昨天她让大小姐带她去尿尿以后，大小姐就打开了什么奇怪的开关，变得有那么一点点……黏人？
李妮妮觉得手被握得有点不舒服，刚挣了两下，就听大小姐冷冷道：“飞机上是谁对我搂搂抱抱，上下其手？我还不能捏回来了？”
李妮妮理亏。
大小姐一边在桌子底下捏着李妮妮柔软的小手，一边对自己说，他什么也没想干，他只是在报复她之前飞机上，肆意轻薄自己的举动。
何况这是他的弟媳，他的弟媳就是他的亲人。
握自己亲人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到底有什么不对？简直不要太对。
而李妮妮闻着大小姐皮肤上散发出的香气，茫然地想，这牵手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这可是热带啊，今天至少41度，这么牵着不难过吗？她手心都被握出汗了。
果然女孩子们都喜欢手牵手排排坐吗？
听说女孩子的友情进阶三部曲，同桌友，手牵手、下课一起解小手……
那是不是只要多牵几次手，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和大小姐一起上厕所了？
于是为了一起上厕所，李妮妮屈辱地献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此时，大小姐指尖敲了敲桌面，林秘书立刻拿出他的临时工作记事本，出列报告。
“昨天，我们的团队在大小姐的英明领导下，秉持着高效、高质、高速的精神，已经策划出了详尽的方案，现汇报如下。”
他翻开泛黄笔记本的第一页，开始毫无感情地念了起来。
“首先，大小姐高瞻远瞩，在飞机上就发现了这片海域被GPS屏蔽，我们被援救的概率，几乎为0。”
“其次，大小姐深谋远虑，意识到这片雨林生物密度惊人，命我们把野兽尸体抛在雨林边缘，结果两小时内，就被其他动物啃食成白骨……而我们要跨进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几个保镖将那具被啃光的白骨，拖到大厅，腐肉的臭味和尸体的酸味弥漫开来。
大厅里一片死寂。
“在热带雨林，除了大型野兽，连蚊子和蚂蝗都是致命杀手。二战时赫赫大名的中国远征军，进入缅甸北方一片雨林之后，10万人的军队，3万人丧生——这还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我们这种老弱病残。”
“但大小姐慈悲心肠，会尽量给大家提供保障，但凡愿意跟随我们的人，大小姐都会给你分发能满足你最低生存需求的食物和水。”
接下来林秘书脸色扭曲了一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如有意外惨死者，我们也承诺，会在葬礼上免费赠送观海大师《如果有来生》现场不插电live法会一次，为其超度灵魂。”
观海大师站在大小姐身边，身着袈裟，笑眯眯和众人道：“阿弥陀佛，贫僧出家前是搞乐队的，曾受邀参加过各大葡萄、榴莲音乐节，并担任主唱，相信一定会给大家带来与众不同的灵堂感受。”
“……最后，我们预计，本次横穿热带雨林，有30%的人会因毒虫叮咬致死，20%的人会因为水土不服、高热致病而死，5%~7%的人会意外而死，总体死亡率会高达57%。”
林秘书合上手中的六十年代记事本，推了推眼镜：
“以上。”
何马生开惯了会议，报告一结束立刻条件反射地鼓起掌来。
只是他“啪啪”鼓了两下，发现根本没有人配合他，他一个人的掌声在诺大的会议室里显得尴尬且寂寞，又讪讪的放下了手。
大小姐抬眸环视了他们一圈，淡漠地抿了一口烟。
“现在开始分组。不打算跟我走，想要留在这里等待救援的人，举手。”
“不举手的人，我就默认你是愿意跟随我的勇士，将与我一起，进入雨林，逃离荒岛。”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人举手。
弱者惧怕落单，强者也想抱团。哪怕他们并不想进热带雨林，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大小姐身后17个保镖，和被他们霸占的那一摞一摞枪.支弹.药，才是所有人生存的保障。
大小姐满意地吐出一口烟圈。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那只小手，软软地动了动。
那指尖就像柳絮一般，搔过他的手心。
大小姐脸颊顿时微红。
他抿了抿唇，一面更紧地握住李妮妮柔弱无骨的小手，一面却装出一副冷漠的声音，低声警告道：“……别闹，做正事呢，等会再带你去挑衣服。”
李妮妮……李妮妮用力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也不知道大小姐吃什么发育的，明明只是一个高挑些的女孩子，手居然长得和铁箍似的，一只顶她两只，力气也一个顶她两个。
……不过幸好她手上有汗，滑不溜秋。
李妮妮手指“啵”地一下，从大小姐掌中滑出。
并在一片沉默被动的人中，醒目地举起。
“我不跟你们走，我选择留下。”
大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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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即那丝震惊很快掩去，他垂眸看着她，低声说：“……你还活着？”
“……”李妮妮装作没听见这个话题：“原来你也在这里！”
男人：“所有幸存者都在这里。”
“不不不，我们是一起开过飞机，一起经历过生死的，我们是不一样的。”
李妮妮清了清嗓子：“这说明我们的缘，妙不可言。”
武太郎和何马生从来没见李妮妮对谁这么狗腿过，一时诧异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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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立刻说：“所以我能跟着你吗？”
——李妮妮想的很明白，这个男人能开战斗机，体力一定强！还能不过安检上飞机，地位一定很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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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为了蹭打火机，努力想着自己的优点，积极自我推销，就差交个简历了。
“我会开飞机，懂一点枪，会洗衣服……对了！我引体向上能做三个！总之绝不会拖你后腿，只要你带着我，你就是我领导。”
武太郎抱着胖老鼠在一边难以置信道：“什么？你不和我组队吗？我们是一起来的啊。”
李妮妮为了打火机已经失去了人性：“一起来就非要一起组队吗？我又不是你妈。”
武太郎控诉又受伤地看着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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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仰着脸，真诚地与他对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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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
这一刻不会也要会，李妮妮迅速开出空头支票：“当然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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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姐冷冷地盯了八块腹肌的武太郎一眼，又警告地看了八块腹肌的褚西岭一眼。
“孩子还没生下来，就想着给我戴……我家戴绿帽子？还想给别的男人洗衣服，给别的男人煮饭？”
大小姐拎着李妮妮的后脖颈，把她拎到房间里，弯起唇角，在她耳边低声冷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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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两指夹着一根香烟，微微吐出一口烟圈，一旁的保镖立刻上前帮他弹烟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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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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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妮妮觉得手被握得有点不舒服，刚挣了两下，就听大小姐冷冷道：“飞机上是谁对我搂搂抱抱，上下其手？我还不能捏回来了？”
李妮妮理亏。
大小姐一边在桌子底下捏着李妮妮柔软的小手，一边对自己说，他什么也没想干，他只是在报复她之前飞机上，肆意轻薄自己的举动。
何况这是他的弟媳，他的弟媳就是他的亲人。
握自己亲人的手，就像左手握右手，到底有什么不对？简直不要太对。
而李妮妮闻着大小姐皮肤上散发出的香气，茫然地想，这牵手的时间也太长了吧，这可是热带啊，今天至少41度，这么牵着不难过吗？她手心都被握出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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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女孩子的友情进阶三部曲，同桌友，手牵手、下课一起解小手……
那是不是只要多牵几次手，她就能顺理成章地和大小姐一起上厕所了？
于是为了一起上厕所，李妮妮屈辱地献出了自己的手。
就在此时，大小姐指尖敲了敲桌面，林秘书立刻拿出他的临时工作记事本，出列报告。
“昨天，我们的团队在大小姐的英明领导下，秉持着高效、高质、高速的精神，已经策划出了详尽的方案，现汇报如下。”
他翻开泛黄笔记本的第一页，开始毫无感情地念了起来。
“首先，大小姐高瞻远瞩，在飞机上就发现了这片海域被GPS屏蔽，我们被援救的概率，几乎为0。”
“其次，大小姐深谋远虑，意识到这片雨林生物密度惊人，命我们把野兽尸体抛在雨林边缘，结果两小时内，就被其他动物啃食成白骨……而我们要跨进的，就是这样的地方。”
几个保镖将那具被啃光的白骨，拖到大厅，腐肉的臭味和尸体的酸味弥漫开来。
大厅里一片死寂。
“在热带雨林，除了大型野兽，连蚊子和蚂蝗都是致命杀手。二战时赫赫大名的中国远征军，进入缅甸北方一片雨林之后，10万人的军队，3万人丧生——这还都是铁骨铮铮的汉子，不是我们这种老弱病残。”
“但大小姐慈悲心肠，会尽量给大家提供保障，但凡愿意跟随我们的人，大小姐都会给你分发能满足你最低生存需求的食物和水。”
接下来林秘书脸色扭曲了一下：“……然而天有不测风云，如有意外惨死者，我们也承诺，会在葬礼上免费赠送观海大师《如果有来生》现场不插电live法会一次，为其超度灵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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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我们预计，本次横穿热带雨林，有30%的人会因毒虫叮咬致死，20%的人会因为水土不服、高热致病而死，5%~7%的人会意外而死，总体死亡率会高达57%。”
林秘书合上手中的六十年代记事本，推了推眼镜：
“以上。”
何马生开惯了会议，报告一结束立刻条件反射地鼓起掌来。
只是他“啪啪”鼓了两下，发现根本没有人配合他，他一个人的掌声在诺大的会议室里显得尴尬且寂寞，又讪讪的放下了手。
大小姐抬眸环视了他们一圈，淡漠地抿了一口烟。
“现在开始分组。不打算跟我走，想要留在这里等待救援的人，举手。”
“不举手的人，我就默认你是愿意跟随我的勇士，将与我一起，进入雨林，逃离荒岛。”
房间里一片寂静，没人举手。
弱者惧怕落单，强者也想抱团。哪怕他们并不想进热带雨林，也没有选择的余地。
但凡有点脑子，就知道大小姐身后17个保镖，和被他们霸占的那一摞一摞枪.支弹.药，才是所有人生存的保障。
大小姐满意地吐出一口烟圈。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觉到自己手心里的那只小手，软软地动了动。
那指尖就像柳絮一般，搔过他的手心。
大小姐脸颊顿时微红。
他抿了抿唇，一面更紧地握住李妮妮柔弱无骨的小手，一面却装出一副冷漠的声音，低声警告道：“……别闹，做正事呢，等会再带你去挑衣服。”
李妮妮……李妮妮用力抽了两下，没抽出来。
也不知道大小姐吃什么发育的，明明只是一个高挑些的女孩子，手居然长得和铁箍似的，一只顶她两只，力气也一个顶她两个。
……不过幸好她手上有汗，滑不溜秋。
李妮妮手指“啵”地一下，从大小姐掌中滑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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