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9章_抱住可爱亲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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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章

  晚上蒋茵曼回来时兴致很高,舞团新来了个小姑娘,动作干净利落,要是好好栽培是个好苗子,蒋茵曼惜才,和楚仲达说着话。

  楚厌带着池念下了楼,见到蒋茵曼,楚厌喊了声阿姨。

  池念揪着他衣角的手一紧,好奇地抬起头。

  阿姨?

  蒋茵曼把包放下,冲他柔柔地笑,“厌厌来啦。”

  感受到池念的目光,楚厌垂眸看了她一眼,把她拉到前面些,给蒋茵曼介绍,“我女朋友,池念。”

  蒋茵曼一愣,旋即笑了,“好漂亮的小姑娘呀!”

  池念还陷在楚厌的那声阿姨里,有点窘迫,礼貌地喊了句阿姨好。

  晚餐很丰盛,摆了满满一大桌子的菜,餐桌上也有不少她爱吃的菜,可这一顿饭她吃的特别难过,余光一直黏在楚厌身上,完全没法去揣摩对着亲妈喊阿姨是怎么样的一种心境。

  蒋茵曼看她食欲不振,还以为是她吃不惯锦城的菜,又让人烧了几个辣菜上来——锦城的菜味道偏淡,但洛城是出了名的无辣不欢的城市。

  这样的体贴,叫池念有些不好意思,忙挥着手说不必了。蒋茵曼柔柔地笑开,“是我这几天嘴里淡,想吃些辣的,可我毕竟要保持身材,吃不多,你要是会吃,帮我吃点。”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池念也没了推脱的理由,只好默默点头道谢。

  蒋茵曼的这份体贴叫她动容、喜欢,同时也叫她内心酸楚,恍惚地想起来六年前少年苍白着脸,语气不咸不淡地说:

  ——她确实讨厌我,讨厌得恨不得去死。

  ——她终于解脱了,她忘了我。

  ——她忘了我后,可以对我笑了。

  她心里钝钝的痛,万分心疼楚厌,可面上却笑得比谁都灿烂,等到辣菜上来,便夹了好些到碗里,只有低头垂眸的时候,脸上才出现几分沮丧神色。

  池念长得乖巧白净,讨人喜欢。再加上她也想亲近蒋茵曼,两人一见如故,饭后,蒋茵曼拉着她去院子里散步。

  楚家的花园很大,蒋茵曼又颇有浪漫情怀,让佣人们给树木装点上小灯泡,晚上的花园静谧又美好,两人踩在青石板路上,蒋茵曼盯着池念看了好一会儿,感叹道:“念念,看见你,也好像看见了我年轻的时候。阿姨很喜欢你,你要是有空,就多和厌厌过来玩。”

  蒋茵曼十分羡慕池念,这样年轻漂亮的女孩子,心中有梦,浑身上下都透着蓬勃的朝气,一如自己当年。

  池念有意试探,顺着她的话头开口:“阿姨,您知道楚厌的父母的事情吗?”

  其实问楚厌更好,一切都会有最明晰的解释。

  可她藏不住心事,干脆就直接问了。

  蒋茵曼歪着脑袋想了想说:“他是仲达某个我不认识的世交的儿子,听说他父母出国了,这些年一直寄养在我们家,我以前忘性大,总记不得他,也就到这几年记忆好些了,能记得点事情——所以你千万别怪他性子冷,这孩子也是个可怜人,他小小年纪就被丢下,会比一般人敏感些。”

  其实楚厌性子不冷。

  只是他善于用冷漠伪装自己罢了。

  池念心里憋着团火,对蒋茵曼有几分不满,又佯装无知地说:“嗯,我听说他母亲是个舞蹈表演艺术家,原是不愿生孩子,但意外有了他。”

  蒋茵曼唇角一僵,后脑勺刺刺地痛起来,勉强笑了一下,“是么。”

  池念观察着她的反应,见她神色有异样,又说:“他的名字是她妈妈取的,带着他母亲的所有恨意。”

  蒋茵曼只觉得周身的空气稀薄,就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不知道为什么,脑袋就像是被无数虫子在啃咬着,细细密密地疼痛从四面八方传来,她用力地揉着太阳穴,一手扶住身边的槐树,大口大口地喘着气,额间滑落一滴豆大的汗珠,勉力笑了一下,“念念,你走慢些。”

  池念察觉到她的反应,比预料中的还要严重不少,顿时也慌了,惊道:“阿姨,你怎么了?”

  蒋茵曼脸色惨白地摇摇头,脑子里像是又一头巨大的野兽在肆意地冲撞着,有无数画面在她眼前飞快的掠过,速度太快,她根本看不清,耳边却隐隐传来男孩的大哭声。

  她的指甲渐渐扣进树干里,凹凸不平的树皮在指尖上摩挲出一点痛意,艰难地开口:“念念,你去看看,我好像听见周围有孩子在哭。”

  花园里静悄悄的,只有风吹过树梢发出的沙沙响声,没有任何哭泣的声音。

  蒋茵曼拼命地敲打着胸口,眼泪滑落,哽咽道,“别……哭……了……”

  池念彻底慌了,四周静谧,哪里来的小孩的哭声,她惊出一身冷汗,忙上前去扶住蒋茵曼,“阿姨,没有人在哭,您这是怎么了?”

  她原先只是想看一看,蒋茵曼是否真的忘了楚厌,虽然把这样把楚厌血淋淋的伤疤拿到蒋茵曼面前撕开,对楚厌来说伤害巨大,可她没想到蒋茵曼竟然也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蒋茵曼呼吸困难,两眼一翻昏厥过去的同时,楚仲达从暗处冲了出来,稳稳地接住了她。

  池念被他撞开,趔趄地往后退了两步。楚仲达沉沉看她一眼。

  那一眼冰冷,楚仲达本就不怒自威,这一眼直接看的池念后背一凉,叫她一颗心沉沉的往下坠,无措地喊了一声“叔叔……”

  楚仲达脚步顿了顿,声音里透出几分沧桑:“不是你的错。但以后不要再提了。她的身体经不起这样的打击。”

  当年的事情在楚家是谁都闭口不言禁忌,成了蒋茵曼失忆的根源,也成了楚厌一辈子不愿再打开的心结。

  池念这时候体会出自己是个外人来了,她就算是楚厌女朋友,也不应该逾越过楚厌,去做这种事。只好讷讷地道歉,“对不起……”

  楚仲达已经抱着蒋茵曼消失在了拐角处。

  池念心里不好受,一时眼泪也跟着流了一脸,大脑一片空白,意外来的太快,打了个她措手不及。她在原地放空了好一会儿,直到楚厌喊她的名字。

  “念念。”

  她泪眼朦胧地抬起头,楚厌就站在不远处的榕树下,月光透过稀疏的枝桠倾洒下来,落了一地细碎的树影,也给他的周身笼罩上一层淡淡的皎洁月光,叫他透出一股难以言说的清冷气质来。

  他向她走来,看她哭得满脸是泪,想把她搂进怀里,小姑娘却后退了一步,咬着唇,扑簌簌又掉了两颗泪,“楚厌……对不起……”

  她不知道蒋茵曼会有这么大反应,可也无法为自己开脱,自责万分。

  楚厌把小姑娘拉进怀里,伸手揩拭掉她脸上的泪:“不用道歉,我都明白,你的出发点是为了我。”

  蒋茵曼晕倒的时候,他与楚仲达正好走到花园里。

  在蒋茵曼揉着太阳穴时,楚仲达就已经没法心平气和的继续聊天了。这个动作预示着蒋茵曼回忆起了什么,她一回忆,脑袋就会刺痛,时常自虐般地大力揉着自己的太阳穴,以此希望能够缓解痛苦。

  所以楚仲达根本不需要听,就知道池念对蒋茵曼说了什么。

  楚厌自然也明白。

  池念哭得眼睛红肿,像只小兔子,在他怀里抬起头,固执地摇摇头,“不是的,我不能打着为了你好的旗号去伤害你的亲人。”

  她抽泣的声音变得大了一些,“我不仅伤害到你,还伤害了你父母。我以为我聪明讨巧,实际上我把什么都搞砸了……”

  搞砸了。

  被她的自大和幼稚的赌气。

  她语无伦次地忏悔着,像是一只受惊了的小麻雀,他知道她的情绪也需要一个宣泄口,便不再多言,耐心地听着她的自责。

  池念哭了一会儿,又担心地问:“你妈妈的病症没法医治吗?”

  楚厌搭在她肩头的手一僵,虽然不想承认,但必须认清的事实是——

  “是。”

  蒋茵曼不能回想过去,一旦想起些什么,脑袋就会钻心的疼痛,需要靠吃止痛药来缓解。

  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他造成的。

  池念走后的第一年夏天,他仍是那个回了家都会冷脸的冷漠少年。

  而蒋茵曼则会一如既往迷茫地问楚仲达他是谁。

  早已对此麻木的他,却在那一天发怒了。

  不知道是楚仲达哪个朋友的儿子,才两三岁,刚会喊爸爸妈妈的阶段,操着软绵绵的小奶音对着蒋茵曼喊了句妈妈。

  他原以为蒋茵曼会像对他那样,嫌弃又淡定地说:“我不是你妈妈,我没有孩子。”

  可那一天,蒋茵曼却笑了,她笑起来很生动,眼里全是幸福和慈爱,抓着那孩子软软的手贴在脸上,柔声应道,“欸,小茗好乖。”

  他心凉得彻底,冷脸站在玄关处,“砰”得一声关上了门,那孩子听见声响,转过来伸着双臂想要他抱,是个很可爱的男孩子,如若不是场景不对,也许他也会弯下身去,抱起那个孩子。

  可他只是冷冷看了那孩子一眼,扯了扯唇角嘲讽地笑了。

  其实这些年早已经接受了母亲不爱他的事情,也鲜少去深究这些事的内里。可蒋茵曼脸上慈爱的表情刺痛了他。

  他也曾无数遍地喊她母亲,渴望得到她的关心和爱护。而她除了迷茫地望着他,就再也多不出一分表情。

  那日他歇斯底里,一遍又一遍地告诉蒋茵曼,他是她儿子,哪怕她再怎么努力忘却、不愿承认,可他就是她儿子。

  蒋茵曼想逃,却被他死死地扣住肩膀,情绪也从一开始的惊惶到最后的恐惧,眼神逐渐涣散的同时伴随着钻心的头疼,最后疼得晕厥过去。

  那是他长这么大第一次被楚仲达揍了。一个巴掌扇得他大脑嗡嗡作响,楚仲达震怒之下骂了句脏话,“我小心翼翼保护了她那么多年,你算什么东西?也敢去惹她?!”

  那夜雨下得很大,楚仲达无暇顾及他,匆匆送蒋茵曼去了医院。他站在雨幕里,瓢泼大雨兜头而下,瞬间就清醒了。

  蒋茵曼是楚仲达的挚爱。

  忘了他又怎么样?哪怕有一天,蒋茵曼忘了楚仲达,楚仲达也会心甘情愿地承受着——只要蒋茵曼一直在就可以了。

  手术后,蒋茵曼在医院里幽幽转醒,但因此付出的代价是,自此之后,蒋茵曼不能再动情绪,一旦有和过往牵扯的一切回忆,只要去想,脑袋就会止不住的疼痛。

  楚仲达打得那一巴掌很重,楚厌被打的那半边脸红肿。

  在病房里蒋茵曼见了他,一脸慈悲地让人拿了药膏给他涂抹消肿,她已然忘记了他的歇斯底里,眼里全是平顺的柔和:“你这是和人打架了?男孩子虽然血气方刚的,但也不好这么莽撞。你母亲见了,得多心疼啊。”

  他任由着她动作轻柔地给他上药,心里也开始妥协。

  记起来又如何。

  他至始至终,是那个被她憎恶着的孩子。

  池念听完他的叙述,搂着他的手臂又紧了一些,她吸了吸鼻子,“对不起,我没弄清楚状况,我搞砸了……”

  她只是想帮帮他。

  在蒋茵曼回家后,她听见他喊自己的母亲叫阿姨,心都快碎了,心底里有个声音愤愤不平的叫嚣着:楚厌做错了什么?

  所以她才会在蒋茵曼脸色已有变化的时候,残忍的继续说了下去。

  虽然蒋茵曼是他的母亲,可她还是为自己喜欢的男人鸣了不平。

  而她冲动行为的下场,就是把楚厌和楚仲达苦心营造出来的平和景象给亲手打破,又勾起了他们的不好回忆。

  他揉了揉她的发,“不是你的错。”

  她还陷在懊丧的情绪里,“可我还是导致了这个结果,我知道一定没有你说的那么轻松的,你爸爸刚刚的眼神好可怕。我想和他说对不起,虽然我知道这好像没什么用……”

  他哑然,失笑地带着她的身子摇了摇,顺着她的话说:“是,全是你的错。”

  池念眼睛里的泪光闪了闪,眼泪马上就要掉下来了,显然吓得不轻。

  他又笑,唇角微微翘起,目光落在别墅三楼的某个房间的窗户上,橘黄色的灯光已经亮起,看来楚仲达已经抱着蒋茵曼回卧室了。

  话题不过刚起了一个头,蒋茵曼还没来得及回想,吃了止痛药后静养一晚就可以了。

  他握住她的手:“真没事的。念念,你心疼我,我很感动。”

  蒋茵曼能否回忆起往事,时至今日其实对他来说已经无所谓了。

  回忆起又能怎样呢?情况也许比现在更糟糕。

  他和楚仲达都怀揣着同样的希望:做些无伤大雅的配合又怎样,只要蒋茵曼过的好。

  以前他不懂,只觉得楚仲达爱得太卑微。

  可现在年岁见长,竟慢慢读懂了他爸的情深。

  池念哭得抽抽搭搭的,他心念一动,新潮难免澎湃,心跳无端加快几分:“念念,做错事情的人要有惩罚,还记得吗?”

  他总喜欢惩罚她,池念以前要和他讨价还价,现在真做错了事情,倒是一点也不敢多推脱,乖巧地点点头,“你说吧,我受着。”

  他唇角绽开笑意:“念念,我们结婚吧。”

  池念哽了一哽,眼泪还挂在脸上,完全不需要思考:“好啊。”

  嫁给楚厌,是她余生最大的愿望。

  她紧张地等了一会儿,没等到他的后文,好奇地戳了戳他,“惩罚是什么?”

  他笑着,俯下身来吻去她脸上的泪,声音轻得近似呢喃:“罚你……永远留在我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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