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9 章 第 39 章_世子每天都想跑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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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39 章 第 39 章

  陆在望先回青山院换衣裳,满侯府原本尚在震惊她当众仗责陆之淳的事,二房的王氏和罗氏先是在陆进松跟前哭,又到陆老侯爷跟前哭,尚未哭出结果,扭脸陆在望就又惹了东宫,满府慌不择路,眼下谁也再顾不上陆之淳。

  连二房都不知是该高兴作天作地的世子终于作到头,还是忧虑太子会否迁怒侯府。

  这回院的路上,只觉得旁人看她的眼神比往日更一言难尽。众人约莫在想,家境贫寒,子嗣不上进都无碍,只要别养出个世子这般德行的,寻常人家还真架不住祸害。

  竹春山月见她回来,忙遣人烧水倒茶,拿了干净衣裳来。陆在望对着镜子左看右看,没瞧出不妥,无非是娘气了些。便又拿出脂粉眉黛糟蹋一番,端茶进来的是采兰,陆在望见她便问了一句,“没事吧?”

  采兰原先确实被她的混不吝唬住,可陆在望是为她出气,总不至于她还要反过来害怕,便多了几分亲近。闻言说道:“我没事……只是给世子惹了麻烦。”

  陆在望说道:“那不算麻烦。”

  竹春山月和采兰都片刻哑然,比起太子,陆之淳确实不够看。她匆匆换了衣裳就往清晖堂去,三人站在廊下目送,山月感慨一句,“天底下大概没有咱们世子不敢干的事情。”

  陆在望进了清晖堂,院中弥漫着药味,太医正在廊下看着炉子。元安安稳的睡在正房卧室中,沈氏和元嘉陪在床边。

  她一进去便问,“太医怎么说?”

  元嘉抹着眼泪:“太医说药性太烈,姐姐体内余毒未清,子嗣无望,恐寿元有损。”

  沈氏轻轻斥道:“别在你姐姐跟前说。”

  陆在望烦躁的走了几圈,“东宫怎么说?谁干的?”

  沈氏和元嘉都摇头,沈氏看着她说道:“不论如何,你不可再冲动。”陆在望没吭声,沈氏又说道:“你爹爹自会为元安讨个公道回来,侯府并非任人欺辱之地,可你不许妄为。”

  沈氏说话时透出些凛冽的意味,陆在望有些意外。

  她印象中沈氏大多是温厚的,得益于陆进明,侯府连个惹事的小妾都没有,沈氏作为唯一的侯夫人,揣着绝对权威理家掌事,教养子女。和陆老夫人不同,沈氏从来都不在需要锋芒毕露才能站稳的处境中。以至于陆在望总是觉得她娘像个软柿子。

  沈氏严肃起来,她还真不敢小觑。

  “知道了。”陆在望低着头。

  元嘉忽然叫道:“姐姐。”沈氏和陆在望忙转向床上的元安。

  元安看着四周熟悉的装饰,又叫了声娘,才说道:“娘,你不要责怪洹儿。是我任性想回来,我本该劝着她的。”

  沈氏面露哀戚,想起太医说的有损寿元,忍着眼泪道:“你这孩子,回来就回来,怎么叫任性呢?”

  元安笑笑,“我想睡会。她们两个猴儿在这,又得闹得我不得安宁,娘替我把她俩带出去。芷然留下伺候。”沈氏知道她想避开人问话,刚想说话,元安看着她说道:“娘,我想吃您做的牛乳糕。”

  沈氏见她面色坚定,便不再勉强,母女三个一出正房的门,元安便问芷然:“侯府如何?”

  芷然道:“太子殿下也来了……这会在正堂,侯爷和老侯爷正陪着。”

  元安嘲讽的笑笑:“怎得?他要来兴师问罪?”

  芷然面上犹豫,元安盯着她问:“他难为我弟弟和父亲了吗?”

  芷然便将陆在望门前受责,陆进明跪下揽罪的情形皆告诉了她,元安听完沉默,片刻才说道:“是我任性。”

  陆在望是女儿家,即便日后袭爵,也不可能承袭陆家在军中的权柄,家中后继无人,她嫁入东宫,原本该成为侯府的依仗。待日后陆在望有了子嗣,依旧可以延续侯府的荣华。

  可是,她学不会怎样讨赵戚欢心,也不肯向他低头,到如今,还得家中替她忧心。

  沈氏和元嘉在清晖堂的小厨房里忙活,陆在望便坐在正房廊下候着。赵戚很快得了元安醒来的消息,匆匆赶过来,一进院子就看见她门神似坐在正中拦路,立马皱了眉。

  陆进明兄弟,老侯爷老夫人等人皆跟在后面。陆在望看着赵戚走近,放在以前她大概会一直坐着不动,可现下对“顾忌”有些许概念,便犹豫着。

  可犹豫的功夫她依旧不动如山。

  正在这时,身后门吱呀一声打开,芷然垂首走出,对赵戚行礼道:“侧妃请殿下进去。”

  陆老侯爷松了口气,他生怕陆在望不挑时候犯拧,肆无忌惮顶撞东宫,叫人诟病侯府不敬,原占着理的事反倒落不了好。

  好在元安素来识大局。

  芷然递了眼神,陆在望便提提衣摆站起来让路,依规矩行了礼,赵戚的神色才有所缓和,他轻哼一声,提步进了正房。芷然跟着进去,房门再度关上。

  一行人在院中站候,陆老侯爷盯着陆在望看,神色晦暗难明。

  陆进明摸去小厨房,将元嘉赶出来,和沈氏说话。陆老夫人见老侯爷似是对陆在望动怒,便打发陆在望亲自去老侯爷房中取件厚披风来。陆在望应声出门,却不知陆进明何时也出了清晖堂,父子两撞个正着。

  她竟然发现,陆进明偷偷躲在清晖堂外几棵林木旁抹眼泪。

  陆在望大惊:“爹!”

  陆进明吓的连忙回头,一见是她颇为恼怒,“谁教得你行事鬼鬼祟祟!”

  陆在望空虚的说道:“我没有,我走的是正路,我去给祖父取披风。”她盯着陆进明,“爹干嘛呢?”

  她隐约记着谁说过陆家男子宁流血不流泪的?

  陆进明怒道:“你敢管你老子?”

  陆在望说:“不敢。”

  陆进明从林子里迈出来:“叫你去拿披风,还不快去!”

  陆在望老老实实应下,转身要走,可又折身问:“爹和太子说什么不曾?”

  陆进明:“说什么?”

  陆在望:“比如严惩元凶,讨个公道。”

  陆进明闻言便冷哼道:“太子自然得给我个公道,此事不必说。”

  陆在望微挑了眉,陆进明对她颇有些恨铁不成钢,面容肃穆的压低声音:“你以为你老子你爷爷这些年都是白混的?我替陛下守着北境,闺女却险些在东宫丧命,陛下必得安抚侯府,太子岂敢轻放?我纵使不说,太子心里也有数。可咱们是臣,自然得给太子脸面,心知肚明即可。谁都像你当面顶撞,侯府岂能延续至今。”

  陆在望似懂非懂的点头,陆进明说道:“你日后须得给我收心敛性。不指望你光耀门楣,可你得给老子扛住侯府门第。”

  陆在望认真说道:“知道了,爹。”

  陆进明这才拍拍她的肩,回了清晖堂。

  赵戚进了清晖堂内,便见元安靠在枕上,手中端着药碗,细白的手指捏着汤匙漫不经心的舀着浓黑的药汁,他沉声道:“喝药便好好喝。”

  元安抬头,将药碗搁在一旁的小几上,“殿下来了。”

  赵戚在床前坐下,“纵着你那弟弟跟孤胡闹,回了侯府可高兴吗?”

  元安笑笑,“兴许是人要死了,总容易惯着自己。”

  赵戚沉下脸来,“别将这话挂在嘴上。”

  元安说道:“臣妾以为殿下乐见其成。”

  “你非得这般带刺的和孤说话?”赵戚看着她惨白的脸色,“孤会叫害你的人,拿命来赔咱们的孩子。”

  元安问:“殿下的意思,是会处死宋良娣。”她对上赵戚的眼睛,“殿下应当知道,此事总和她脱不了干系。”

  赵戚面上并无起伏,好似元安说的并非他的爱妾,而是随意一个无足轻重的人,“会。”

  元安嘲讽的摇了摇头,也不知是在惋惜谁。少年时嫁入东宫,她原以为赵戚主动求娶,当是喜欢她的。嫁给他虽非她本意,可既入东宫,除了认命,她也对赵戚有一点期待。

  他是大晋除陛下外最尊贵的男子,倘若他待她很好,元安觉得自己兴许也会喜欢他。

  可后来发现赵戚对她并不上心,东宫有许多的侧妃、良娣、宝林。他有许多美人伴架,很少想起她。

  元安的愿望极快的落空,常常独自茫然的坐在清安殿中。她出身高贵,从来都是受人瞩目的永宁侯长女,骄傲是刻在骨子里的,可轻易被赵戚击碎。

  她不懂赵戚既然不喜,又为何要求娶,毁了她的姻缘,又毁了她的期待。

  元安就成了东宫众人口中那位不受宠的侧妃娘娘。

  她很快收起少女的情思,任人评说,在清安殿偏安一隅,过回她在侯府的日子。每日习剑练弓,都是陆进明手把手教她的招式,弓、剑也都是陆进明特意做的,比寻常的更轻,更适合女子。

  她还喜欢骑马,可是清安殿太小,只能转而去读书习画,这是沈氏教她的。

  其实她过得还算自在,只是不知何时,这些落入赵戚的眼里,他冷落她许久,又忽然对她上了心。

  元安的骄傲使她永不会欢喜的接受赵戚反复无常的态度,她更不喜欢他施舍一般的宠爱。

  随之而来,还有东宫其余妃子的艳羡和嫉恨,清安殿陡然门庭若市,她自此就过不上安宁的日子。她越不在意,越排斥,赵戚好似就越放不下。元安觉得他实在可笑,赵戚亦不能忍受她的冷待。

  他是太子,东宫的妃嫔自然都该是他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

  他依旧抱着这种想法去对待陆元安,而后换来她的厌烦和避之不及。

  他迫切的想磨平她的性子,用同样的冷待回之,纵容妃嫔在清安殿生事,他得让她知道,东宫之中,只有他才是她的依靠。

  可元安宁愿守着满殿冷清和被克扣的用度,也不曾对他低过头。

  他们俩这样针锋相对的过了许多年,也分不出个胜负。

  赵戚是先认输的那一方,可元安已经在东宫过的身心俱疲,有身孕后她又燃起希望,她希望这是个像她的孩子,能陪她度过东宫中漫长的时日。

  可赵戚多年纵容,换来良娣肆无忌惮的暗害。她的希望再次熄灭,身体彻底毁害,数十年的纠葛终于血淋淋的走进死路。

  赵戚明白他错的离谱,也已经挽回不了。

  他想去握元安冰凉的手,可被她躲开,赵戚对她说道:“孤会向陛下请旨,立你为正妃。”

  元安说:“哦,原来在殿下心里,我想要的是太子妃的位置。”

  “一个时日无多,永无子嗣的太子妃,陛下会答应吗?”她像是想起什么,又笑起来,“忘记了。不需要子嗣,我还是永宁侯府的女儿,殿下依旧可以拿我牵制爹爹。”

  赵戚拿她一点办法都没有,“你明明知道孤不是这个意思。孤会征集天下名医为你调养,保你长命百岁。”

  元安难得俏皮的耸耸肩,“不必。殿下倘若真念着我一点好,就答应我永不会为难侯府。殿下口口声声要为我好,可我弟弟想哄我高兴,殿下又容不下。我爹爹为了我,为了我弟弟,尚需朝殿下屈膝磕头,殿下是觉得我听了会高兴?”

  赵戚听她言语中责难护短之意,他此时应当由着她的性子,可她那弟弟实在令人糟心,他忍不住沉了脸,“你那个好弟弟倒是有本事……你可知道,他暗地里和赵珩牵扯不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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