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江上清月
三个人的声音响起，其中白萧怡的声音最大，系统让她拖延五分钟就行，成，五分钟是吧？她能做到的。
一边觉得，一边猜测可能是男主带兵上来了，差点幸福的哭了出来，但在“独眼狼”面前，她必须收敛自己的兴奋，整理自己的表情，对上面那个丑陋无比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那个，独眼狼大哥，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
拖时间嘛，只要拖五分钟就好。
“不成。”可惜，独眼狼并不想理她，兴致缺缺的，直接让人把姜灵珺拉上去，“上去。”命令道。
“等一下！”白萧怡用尽全身去碰她，可是浑身都被绑着，她根本就碰不到她，只能做无用功。
“哪个独大哥啊，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啊，咱们换个人不好吗？”她打着商量。
“不好！”
“胡闹！”
蒋懿和姜灵珺异口同声，说完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分开，姜灵珺劝道，“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我去。”
“妹妹，你也手无缚鸡之力啊。”蒋懿担忧道，两边的人他都不想她们受到伤害，不用他思考，直接抬头看向独眼狼，认真又坚定，“你让我上吧。”
独眼狼：“……”
他都懒得看这个富少爷，开口就是讽刺，“让你上有什么劲？被我的手下玩吗？”
他说话丝毫不掩饰，蒋懿也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话说的这么直白，脸都气红了，“你是脑子有病吗！”
偏偏独眼狼还没嫌弃完，一扫他的身影，嫌弃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身上没几两肉，还是个花花架子，滚一边去。”说完，站在蒋懿身边的人就好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白萧怡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有蒋懿吸引目光，一边又催促着系统：五分钟还没到吗？
一个世纪都要到了啊大哥！
系统深吸一口气，高深莫测的回答：到了。
这下白萧怡松了口气，正要高兴男主角来了，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嗯。”
山寨里兄弟的喊声响彻山寨，“二当家！”
二当家……
当家……
家……
她想回家啊！！！
妈妈呀，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来的不是男主而是山寨里的二当家啊！！难道他是来救她们的吗？
白萧怡抱着怀疑的想法看着那扇门，看到一个身形粗犷的男人出现时，她心里的那点希冀破灭的只剩渣渣了。
很显然不是的。
独眼狼和恶鬼看到他，纷纷站了起来，“老二。”
“二哥。”
二当家点了点头，手一抬，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就到了他们面前，土色的布下包裹着东西，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白萧怡和轩辕璟玥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内心想yue。
蒋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尖，看到了里面属于人的头发，直接吐了出来，呕吐物不小心沾到了旁边人的鞋子上，被怒骂的同时还连踢被打。
一些人对这个场景没有丝毫的惊奇，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让白萧怡这个穿越人员都觉得可怕。
而姜灵珺也看到了，虽然没吐，但脸色也有些不好，死死地盯着那二当家的背影。
轩辕璟玥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打眼神，也有些疑惑那个人是谁。
“喂，你能不能做个人啊！”白萧怡看不下去了，蒋懿算她的朋友，朋友都快被打死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可她又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出声吸引别人的目光。
“跟你有关系？”踹打他的人抬头看她，一双鹰眼满是杀意。
白萧怡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意识到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她做的梦时，她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不，她不能退缩，她要是退缩的话，蒋懿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被打死吗？
蒋懿被打的还剩半口气，吊着，看到这人要往白萧怡的方向过去，连忙抱住了他的腿，死不放手，因为力气用的大，他肩膀上干涸的伤口也被撕裂开，鲜艳的血液再一次从原方向流了出来。
白萧怡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看着那人一脚又要踹下去，她连忙喊，“不要”，眼里却止不住的流。
这里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里交谈的三个人，姜灵珺也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似叹息又有些怀念，“杜江月，你真让我失望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围在了她身上。
周围响起一片窃语，“杜江月是谁啊？”
“不知道啊？”
“从来都没听过，是我们这个的人吗？”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些粗鲁莽汉，哪有谁有这文化取这名？”
就连打蒋懿的那个人也停了手，好奇疑惑的和周围人探讨。
众人探讨的声音渐渐变大，姜灵珺看着那人，熟悉的让她眼眶有些酸意，但同样的，两人都陌生的不敢认。
他们早就不是以前的模样了。
算起来，应该快十七年没见过他了吧。
不，应该说是他们，当那个人要她和过去斩断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永不见面的机会，不给那人治罪的机会。
可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保家卫国的副将军，怎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土匪呢？
他曾经不是最痛恨这种人的吗？
姜灵珺想不通，她还有好多的话想问，但还没等她开口，一柄黑色的剑就放在了她白嫩的脖颈边，轻轻一划，血珠冒了出来。
姜灵珺微微皱眉，连白萧怡都提起了小心脏：什么情况啊，他不是来救女主的吗？
这架势分明是要杀了她好吗？
蒋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目而视那柄黑剑。
“伏云寨”所有人用的不是大刀就是小刀，匕首，箭或者弓弩，唯有他，一直用着这把黑剑。
姜灵珺曾听他说过，他这把剑只杀敌人，保护朋友。
可现在，死在他那把剑下的无辜亡灵又有多少呢？
数不清了。
杜江月拧眉看着她，他长的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额头上有一道横着的疤，把他的五官拉的有些狰狞，但他浑然不觉，“是谁告诉你的？”
他本来应该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就结束她的生命的，可是他没有，皱着眉还在思考原因。
大概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重新叫他名字的人了吧。
他不叫杜江月，已经很多年了。
昔日的好友就在眼前，他却变成了这副模样，阴狠毒辣，下手毫不手软，曾经人人赞颂的大英雄，如今却成了百姓口中最可怕的土匪。
姜灵珺想问他，但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白萧怡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吧，这人看着也长得不好看啊，难不成和女主真有关系？
系统白了她一眼，十分嫌弃：让你不好好看原著！看你这副文盲的样子哦。
白萧怡：“……”
轩辕璟玥则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她为什么会认识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有四十多岁了，而姜灵珺才十六岁，怎么看怎么违和。
咽下心里的苦楚，和她那些想要问出来的话，她说，“江上一湾清月，是你名字的由来。”
她话音一落，随即落地的是他的黑剑。
独眼狼微微挑眉，那把剑是他的至宝，连他们平时碰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现在却被他无情的扔在了脚下。
杜江月握住她的肩膀，黝黑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激动来，躺在一边的蒋懿瞪大了双眼，威胁还没说出口，就晕死了过去。
“喂？”白萧怡拧着眉，生怕他死了。
“你？”他的脸上难言激动，握着她的肩膀生疼，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而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更像是要求证什么事似的。
姜灵珺没有隐瞒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我。”她可以对所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唯独不会对他们隐瞒。
只用两个字，她就知道他一定会信的，他们曾经是最好的伙伴，可以安心的把后背交托给对方的。
不只是他，还有高峰，阮石天，秋月白……
想到那个人，她突然有些难过。
如果秋月白还在，看到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吧。
恰逢这时，独眼狼走了下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二，这是谁？”
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侵略意义很重。
杜江月挥开他的手，不冷不淡的回答，“我最重要的人。”
称一个小姑娘为很重要的人？
独眼狼不信，余光看了姜灵珺一眼，刚刚就是她的沉着冷静让他觉得有趣，正想看看她在他们的手下绝望的时候，杜江月突然出现了。
刚刚那把剑明明就要割断她的脖子了，他又突然奇迹般地扔掉了心爱的剑，像个疯子似的去抓人家小姑娘。
这不是疯了吗？
杜江月确实疯了，但他很快也清醒过来了，摇着头，“不，你不是他。”
他不傻，相反，这十七年的时间，让他对那段记忆越发的清晰了。
那个人，分明是一身男装，分明是死在了和突厥人的战争中，怎么可能……
他垂眸看着她，眼前的女孩很小，她的手腕也很细，好像他轻轻就能折断似的，而那人的身体强悍如牛，就算是第一天半死不活的躺着，第二天也能生龙活虎的跳起来。
他的治愈能力好到让人惊叹。
恶鬼也走了下来，看到他们山寨里的二当家宛如一个疯子似的抱着头，一脸的苦恼，差点瞎了他的双眼，“什么情况啊？”
他问独眼狼。
独眼狼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白萧怡正和系统交流着，突然看见姜灵珺挣脱开了绳索。
白萧怡：“！！！”
女主不愧是女主！！
牛逼啊。
挣脱的过程中，她的手腕已经磨掉了一层皮，正冒着血。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黑剑，说来好笑，如此冰冷的兵器，却有着一个“暖月”的名字。
她的那把明瑕剑，正好对应月这个字，而他又希望自己的兵器会热乎一些，所以在前面加了一个暖字。
暖月啊暖月，终于还是成为了最冰冷的兵器。
她举着剑，伤口大的吓人，在旁边看着的白萧怡和轩辕璟玥一脸担忧，昏睡过去的蒋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灵珺举着剑，“我们对打，你赢了，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输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歪了歪头，“怎么样？”
这是一场很公平的对弈，十七年不见，她还想知道自己和他有没有差距，差多少？
杜江月看着她，他在这个人脸上寻找着可能像他的影子，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孩子？
可如果是的话，时间对得上吗？
甩掉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想法，他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挑战。
没错，对他而言就是挑战。
挑战者不分年龄大小，他只需要用实力来证明就好。
两人双双走了出去，外面就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很适合博弈。
姜灵珺没有拿剑，刚刚拿起来的暖月被她放在了一边，杜江月看她什么都没拿，挑了挑眉，他长得有点凶，模样也很凶，“你打算肉搏？”
说完，他上下扫视着她这身娇贵的身体，一看就是能一脚踹飞的感觉。
姜灵珺正扯了布包在自己的受伤的手腕上，虽然她不怎么怕痛，但这血液流失太多也会给她造成影响。
她回头，神色淡淡的，“嗯。”以前他们经常对打。
说话的同时，她也包好了伤口，抬眼看他，眼底有些跃跃欲试，伸出一只手，动作熟悉，“来吧。”
命令一下，杜江月矫健的身影向他袭来，手上带着凌冽的掌风，“来吧，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他虽然长的壮，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灵活。
白萧怡早就从地上蹭起来走到门那边了，奈何人太多，高大的身躯把她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她咬牙，“系统，你不打算给我开后门吗？”
话音一落，她就觉得前面好像看得清楚点了。
地上的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姜灵珺翻身在空中一踢，直接把杜江月踢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真想拍手叫好。
但又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她的手被人给绑住了，怎么可能鼓得了掌嘛。
暗暗吐槽之后，她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两人。
杜江月也不是吃素的，他喜欢战斗，尤其是越厉害的人越能激发他的战意，“再来！”
他打红了眼，眼底隐隐有些变态的兴奋。
姜灵珺皱眉，一连几个回合下来，她发现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难道这就是他们十七年的差距吗？
她拧着眉，手上和脚下的动作不停，最后，她不得已露出身上的破绽，引起杜江月来攻击的时候，反脚一个横踢，把他踹离了好几步，但她也没好到哪儿去，杜江月刚刚的那一掌至少用了七成力，体内血气翻涌，险些呕出血来。
转身的同时，她闪到杜江月的背后，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手肘一顶，趁着他吃痛的时候脚下一个横踢，用了十足的力气。
杜江月倒下的时候愣了一秒，而就是他愣住的那一秒，姜灵珺抬腿踩到了他的胸膛上，绣花鞋已经脏的看不下去了，那只素白的鞋子在他土黑色的衣服上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有违和感的只是他们人。
“啥情况？”一个土匪呆愣愣的开口，看到姜灵珺把他踩到脚底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是自己在做梦呢。
除了白萧怡见怪不怪以外，其他人都一副吓掉了眼珠子的模样。
白萧怡：大惊小怪，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你当女主光环是来开玩笑的吗？
别说他们这群人看傻了眼，就连当事人杜江月都吓了一跳，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他是真的被一个小女孩踩在了脚下。
“你！”他气急，想直接运气把她弹开。
“嘘。”姜灵珺弯腰凑近他，打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武功的退化，已经这具身体太弱了，稍微打一场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废了一样。
她说，“你一定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吧？”
废话，他能不好奇吗？
能打败他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这次居然还会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他不可谓不恼怒。
但细想下来，他又突然觉得这人刚刚用的招式有些眼熟。
“呵。”姜灵珺轻笑，“我能打败你，因为我对你太熟悉了。”
“杜江月，你不信心里的那个猜测，我就打到你信。”
少年骄傲的语气犹如在耳边响起，字字句句都带着他的傲气和自信，“不信的就随便上来，几个都无所谓，我打到你们服为止。”
杜江月被他打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连忙高声哀嚎，“服，我服了将军，您快松开您高贵的脚把吧。”
眼前的少女迎风而站，脚还踩在他的身上，身影却渐渐和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
他眼眶有些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留下了滚烫的泪水，心里的怀疑彻底打消，哑着声，喊出了那声阔别已久的，
“将军。”
凉风习习，少女冷漠的脸庞在这两个字下破了功，嘴角微扬，闭了闭眼，眼里有些湿润，郑重的看着他，“杜江月，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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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边觉得，一边猜测可能是男主带兵上来了，差点幸福的哭了出来，但在“独眼狼”面前，她必须收敛自己的兴奋，整理自己的表情，对上面那个丑陋无比的男人露出了一个僵硬的笑容，“那个，独眼狼大哥，咱们打个商量成不成？”
拖时间嘛，只要拖五分钟就好。
“不成。”可惜，独眼狼并不想理她，兴致缺缺的，直接让人把姜灵珺拉上去，“上去。”命令道。
“等一下！”白萧怡用尽全身去碰她，可是浑身都被绑着，她根本就碰不到她，只能做无用功。
“哪个独大哥啊，能不能不要那么着急啊，咱们换个人不好吗？”她打着商量。
“不好！”
“胡闹！”
蒋懿和姜灵珺异口同声，说完两人又对视了一眼，分开，姜灵珺劝道，“你手无缚鸡之力，还是我去。”
“妹妹，你也手无缚鸡之力啊。”蒋懿担忧道，两边的人他都不想她们受到伤害，不用他思考，直接抬头看向独眼狼，认真又坚定，“你让我上吧。”
独眼狼：“……”
他都懒得看这个富少爷，开口就是讽刺，“让你上有什么劲？被我的手下玩吗？”
他说话丝毫不掩饰，蒋懿也从来没有听过有人话说的这么直白，脸都气红了，“你是脑子有病吗！”
偏偏独眼狼还没嫌弃完，一扫他的身影，嫌弃之意简直不要太明显，“身上没几两肉，还是个花花架子，滚一边去。”说完，站在蒋懿身边的人就好不留情的踹了他一脚，疼得他五脏六腑都要移位了。
白萧怡在心里暗暗庆幸，幸好有蒋懿吸引目光，一边又催促着系统：五分钟还没到吗？
一个世纪都要到了啊大哥！
系统深吸一口气，高深莫测的回答：到了。
这下白萧怡松了口气，正要高兴男主角来了，这时候外面响起了一个沉稳的声音，“嗯。”
山寨里兄弟的喊声响彻山寨，“二当家！”
二当家……
当家……
家……
她想回家啊！！！
妈妈呀，谁能告诉她，为什么来的不是男主而是山寨里的二当家啊！！难道他是来救她们的吗？
白萧怡抱着怀疑的想法看着那扇门，看到一个身形粗犷的男人出现时，她心里的那点希冀破灭的只剩渣渣了。
很显然不是的。
独眼狼和恶鬼看到他，纷纷站了起来，“老二。”
“二哥。”
二当家点了点头，手一抬，手里拿着的东西直接就到了他们面前，土色的布下包裹着东西，还在往地上滴着血。
白萧怡和轩辕璟玥的脸色立马就不好了，内心想yue。
蒋懿也好不到哪里去，他眼尖，看到了里面属于人的头发，直接吐了出来，呕吐物不小心沾到了旁边人的鞋子上，被怒骂的同时还连踢被打。
一些人对这个场景没有丝毫的惊奇，视人命如草芥的冷血，让白萧怡这个穿越人员都觉得可怕。
而姜灵珺也看到了，虽然没吐，但脸色也有些不好，死死地盯着那二当家的背影。
轩辕璟玥一直注意着她，看到她打眼神，也有些疑惑那个人是谁。
“喂，你能不能做个人啊！”白萧怡看不下去了，蒋懿算她的朋友，朋友都快被打死了，她做不到视而不见，可她又什么都做不到，她只能出声吸引别人的目光。
“跟你有关系？”踹打他的人抬头看她，一双鹰眼满是杀意。
白萧怡被这样的眼神吓了一跳，意识到这是真实的世界，而不是她做的梦时，她也有些打退堂鼓了。
不，她不能退缩，她要是退缩的话，蒋懿怎么办？难道真的让他被打死吗？
蒋懿被打的还剩半口气，吊着，看到这人要往白萧怡的方向过去，连忙抱住了他的腿，死不放手，因为力气用的大，他肩膀上干涸的伤口也被撕裂开，鲜艳的血液再一次从原方向流了出来。
白萧怡的眼泪立马就掉了下来，看着那人一脚又要踹下去，她连忙喊，“不要”，眼里却止不住的流。
这里的声音一点也没有影响到那里交谈的三个人，姜灵珺也在心里确定了一件事后收回了自己的眼神，似叹息又有些怀念，“杜江月，你真让我失望啊。”
她的声音不大，却成功的让所有人的目光都围在了她身上。
周围响起一片窃语，“杜江月是谁啊？”
“不知道啊？”
“从来都没听过，是我们这个的人吗？”
“怎么可能，我们都是些粗鲁莽汉，哪有谁有这文化取这名？”
就连打蒋懿的那个人也停了手，好奇疑惑的和周围人探讨。
众人探讨的声音渐渐变大，姜灵珺看着那人，熟悉的让她眼眶有些酸意，但同样的，两人都陌生的不敢认。
他们早就不是以前的模样了。
算起来，应该快十七年没见过他了吧。
不，应该说是他们，当那个人要她和过去斩断的时候，她就做好了永不见面的机会，不给那人治罪的机会。
可任她怎么也不会想到，昔日保家卫国的副将军，怎会成为为祸一方的土匪呢？
他曾经不是最痛恨这种人的吗？
姜灵珺想不通，她还有好多的话想问，但还没等她开口，一柄黑色的剑就放在了她白嫩的脖颈边，轻轻一划，血珠冒了出来。
姜灵珺微微皱眉，连白萧怡都提起了小心脏：什么情况啊，他不是来救女主的吗？
这架势分明是要杀了她好吗？
蒋懿艰难的从地上爬起来，怒目而视那柄黑剑。
“伏云寨”所有人用的不是大刀就是小刀，匕首，箭或者弓弩，唯有他，一直用着这把黑剑。
姜灵珺曾听他说过，他这把剑只杀敌人，保护朋友。
可现在，死在他那把剑下的无辜亡灵又有多少呢？
数不清了。
杜江月拧眉看着她，他长的五大三粗的，皮肤黝黑，额头上有一道横着的疤，把他的五官拉的有些狰狞，但他浑然不觉，“是谁告诉你的？”
他本来应该在她出声的那一刻就结束她的生命的，可是他没有，皱着眉还在思考原因。
大概是因为她是这世上唯一一个能重新叫他名字的人了吧。
他不叫杜江月，已经很多年了。
昔日的好友就在眼前，他却变成了这副模样，阴狠毒辣，下手毫不手软，曾经人人赞颂的大英雄，如今却成了百姓口中最可怕的土匪。
姜灵珺想问他，但不知道该怎么问出口。
白萧怡看着她这个样子，心里咯噔一下，不会吧不会吧，这人看着也长得不好看啊，难不成和女主真有关系？
系统白了她一眼，十分嫌弃：让你不好好看原著！看你这副文盲的样子哦。
白萧怡：“……”
轩辕璟玥则皱着眉，似乎是在思考她为什么会认识他。
眼前的这个男人看起来应该有四十多岁了，而姜灵珺才十六岁，怎么看怎么违和。
咽下心里的苦楚，和她那些想要问出来的话，她说，“江上一湾清月，是你名字的由来。”
她话音一落，随即落地的是他的黑剑。
独眼狼微微挑眉，那把剑是他的至宝，连他们平时碰一下都要小心翼翼的，现在却被他无情的扔在了脚下。
杜江月握住她的肩膀，黝黑的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激动来，躺在一边的蒋懿瞪大了双眼，威胁还没说出口，就晕死了过去。
“喂？”白萧怡拧着眉，生怕他死了。
“你？”他的脸上难言激动，握着她的肩膀生疼，像是要把她的骨头捏碎一样，而他这么激动的样子，更像是要求证什么事似的。
姜灵珺没有隐瞒他的意思，点了点头，“是我。”她可以对所有人隐瞒自己的身份，唯独不会对他们隐瞒。
只用两个字，她就知道他一定会信的，他们曾经是最好的伙伴，可以安心的把后背交托给对方的。
不只是他，还有高峰，阮石天，秋月白……
想到那个人，她突然有些难过。
如果秋月白还在，看到他们，一定会很开心吧。
恰逢这时，独眼狼走了下来，到他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老二，这是谁？”
他的目光带着明显的审视，侵略意义很重。
杜江月挥开他的手，不冷不淡的回答，“我最重要的人。”
称一个小姑娘为很重要的人？
独眼狼不信，余光看了姜灵珺一眼，刚刚就是她的沉着冷静让他觉得有趣，正想看看她在他们的手下绝望的时候，杜江月突然出现了。
刚刚那把剑明明就要割断她的脖子了，他又突然奇迹般地扔掉了心爱的剑，像个疯子似的去抓人家小姑娘。
这不是疯了吗？
杜江月确实疯了，但他很快也清醒过来了，摇着头，“不，你不是他。”
他不傻，相反，这十七年的时间，让他对那段记忆越发的清晰了。
那个人，分明是一身男装，分明是死在了和突厥人的战争中，怎么可能……
他垂眸看着她，眼前的女孩很小，她的手腕也很细，好像他轻轻就能折断似的，而那人的身体强悍如牛，就算是第一天半死不活的躺着，第二天也能生龙活虎的跳起来。
他的治愈能力好到让人惊叹。
恶鬼也走了下来，看到他们山寨里的二当家宛如一个疯子似的抱着头，一脸的苦恼，差点瞎了他的双眼，“什么情况啊？”
他问独眼狼。
独眼狼耸耸肩，表示自己也不清楚。
白萧怡正和系统交流着，突然看见姜灵珺挣脱开了绳索。
白萧怡：“！！！”
女主不愧是女主！！
牛逼啊。
挣脱的过程中，她的手腕已经磨掉了一层皮，正冒着血。
她捡起掉在地上的黑剑，说来好笑，如此冰冷的兵器，却有着一个“暖月”的名字。
她的那把明瑕剑，正好对应月这个字，而他又希望自己的兵器会热乎一些，所以在前面加了一个暖字。
暖月啊暖月，终于还是成为了最冰冷的兵器。
她举着剑，伤口大的吓人，在旁边看着的白萧怡和轩辕璟玥一脸担忧，昏睡过去的蒋懿完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姜灵珺举着剑，“我们对打，你赢了，我告诉你发生了什么事；你输了，你告诉我发生了什么事。”
她歪了歪头，“怎么样？”
这是一场很公平的对弈，十七年不见，她还想知道自己和他有没有差距，差多少？
杜江月看着她，他在这个人脸上寻找着可能像他的影子，甚至开始怀疑眼前的人会不会是他的孩子？
可如果是的话，时间对得上吗？
甩掉脑海里那些奇怪的想法，他点了点头，接受了她的挑战。
没错，对他而言就是挑战。
挑战者不分年龄大小，他只需要用实力来证明就好。
两人双双走了出去，外面就是一块很大的空地，很适合博弈。
姜灵珺没有拿剑，刚刚拿起来的暖月被她放在了一边，杜江月看她什么都没拿，挑了挑眉，他长得有点凶，模样也很凶，“你打算肉搏？”
说完，他上下扫视着她这身娇贵的身体，一看就是能一脚踹飞的感觉。
姜灵珺正扯了布包在自己的受伤的手腕上，虽然她不怎么怕痛，但这血液流失太多也会给她造成影响。
她回头，神色淡淡的，“嗯。”以前他们经常对打。
说话的同时，她也包好了伤口，抬眼看他，眼底有些跃跃欲试，伸出一只手，动作熟悉，“来吧。”
命令一下，杜江月矫健的身影向他袭来，手上带着凌冽的掌风，“来吧，就让我看看，你究竟是谁！”
他虽然长的壮，但一点也不影响他灵活。
白萧怡早就从地上蹭起来走到门那边了，奈何人太多，高大的身躯把她的视线遮的严严实实，她咬牙，“系统，你不打算给我开后门吗？”
话音一落，她就觉得前面好像看得清楚点了。
地上的两个人打的不可开交，姜灵珺翻身在空中一踢，直接把杜江月踢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
如果不是在人家的地盘上，她还真想拍手叫好。
但又很遗憾的摇了摇头，她的手被人给绑住了，怎么可能鼓得了掌嘛。
暗暗吐槽之后，她又把目光看向了那两人。
杜江月也不是吃素的，他喜欢战斗，尤其是越厉害的人越能激发他的战意，“再来！”
他打红了眼，眼底隐隐有些变态的兴奋。
姜灵珺皱眉，一连几个回合下来，她发现她根本近不了他的身，难道这就是他们十七年的差距吗？
她拧着眉，手上和脚下的动作不停，最后，她不得已露出身上的破绽，引起杜江月来攻击的时候，反脚一个横踢，把他踹离了好几步，但她也没好到哪儿去，杜江月刚刚的那一掌至少用了七成力，体内血气翻涌，险些呕出血来。
转身的同时，她闪到杜江月的背后，在他不注意的时候手肘一顶，趁着他吃痛的时候脚下一个横踢，用了十足的力气。
杜江月倒下的时候愣了一秒，而就是他愣住的那一秒，姜灵珺抬腿踩到了他的胸膛上，绣花鞋已经脏的看不下去了，那只素白的鞋子在他土黑色的衣服上竟然没有丝毫的违和感。
有违和感的只是他们人。
“啥情况？”一个土匪呆愣愣的开口，看到姜灵珺把他踩到脚底的时候，他们还觉得是自己在做梦呢。
除了白萧怡见怪不怪以外，其他人都一副吓掉了眼珠子的模样。
白萧怡：大惊小怪，真是群没见过世面的人，你当女主光环是来开玩笑的吗？
别说他们这群人看傻了眼，就连当事人杜江月都吓了一跳，胸口处传来的疼痛提醒着他，这不是在做梦。
不是做梦，他是真的被一个小女孩踩在了脚下。
“你！”他气急，想直接运气把她弹开。
“嘘。”姜灵珺弯腰凑近他，打败他并没有想象中的容易，武功的退化，已经这具身体太弱了，稍微打一场她就觉得整个人都要废了一样。
她说，“你一定很好奇你为什么会输给我吧？”
废话，他能不好奇吗？
能打败他的人屈指可数，没想到这次居然还会栽在一个小姑娘的手上，他不可谓不恼怒。
但细想下来，他又突然觉得这人刚刚用的招式有些眼熟。
“呵。”姜灵珺轻笑，“我能打败你，因为我对你太熟悉了。”
“杜江月，你不信心里的那个猜测，我就打到你信。”
少年骄傲的语气犹如在耳边响起，字字句句都带着他的傲气和自信，“不信的就随便上来，几个都无所谓，我打到你们服为止。”
杜江月被他打得五脏六腑都移了位，连忙高声哀嚎，“服，我服了将军，您快松开您高贵的脚把吧。”
眼前的少女迎风而站，脚还踩在他的身上，身影却渐渐和那个少年的身影重叠。
他眼眶有些热，一个五大三粗的汉子留下了滚烫的泪水，心里的怀疑彻底打消，哑着声，喊出了那声阔别已久的，
“将军。”
凉风习习，少女冷漠的脸庞在这两个字下破了功，嘴角微扬，闭了闭眼，眼里有些湿润，郑重的看着他，“杜江月，好久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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