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分手_恶毒女配她超有钱[穿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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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分手

  十二点的城市犹如陷入呆滞的重病患者,黑洞洞的门店是千疮百孔的痕迹,路灯是濒死眼神中最后一点光芒。

  树枝飒飒摇摆,枯老的树皮层层脱落,清洁工将腐烂的树叶倒入垃圾桶,抬起疲惫的眼睛。

  林晚走下车来。

  电梯在正常运转着,她却走进楼道。

  每层楼间隔三十六阶楼梯,三十一层楼就是一千零八十阶,难怪当初走得眼冒金星双腿疲软来着。

  穿书第二天下楼吃饭,听到两个保安讨论,这栋大厦完工至今有八年,安保措施准备得十分到位,尤其电梯早晚检查,唯独那天三部电梯同时发生约二十分钟的障碍。

  坏的莫名其妙,也好的莫名其妙,保安们怀疑撞鬼,越说越离谱,最后说起亲身经历过的诡异事件来。

  大约不是撞鬼。

  而是撞到她了。

  林晚心不在焉的想:无论是投胎考试或日常,她的运气向来不好。传说中连买三十瓶必中奖的促销饮料,每天买两瓶,持续一整年也没能中中奖z

  电梯罢工算什么?

  经过篮球场永远会被篮球砸到,看中的东西隔天下架,小学初中高中大学档案永远会出错,点外卖还不带餐具,被称之为‘死亡倒霉体质’的人就是她。

  甚至有谣言传,靠近她半米都会倒霉。

  谣言是自家老弟传的,但重点不是谁在传。而是谣言这种东西简直轻松得像是早上问好一样,像流行病一样迅速传播、永不停歇,以至于她逐渐被当作女鬼躲避着。

  能遇到大学几个室友是最幸运的事。

  为赶毕业设计五天睡五个小时,全寝室五人在缝纫室中打地铺,规划着职业计划,聊着即将到来的毕业旅游。眼一睁却来到这个陌生的世界,好的坏的重新来过。

  这究竟是一件幸或不幸的事?

  她不知道。

  胡思乱想间,三十一层楼到了。

  输入指纹打开大门,房屋里头空荡又安静。林晚看了眼厨房边静静矗立的冰箱,在陆淮的画室外驻足许久,轻轻用指尖推开。

  房门缓缓敞开,首先映入眼帘的是房间正中央画架上摆设着的线稿。

  画里有阴沉堆积的云,漆黑高耸的山,光秃的土地与截断的树干。雾气大面积飘荡,爬满蛆虫的少女尸体横截在画面底部。头发凌乱铺于残枝落叶之上,双眼瞪得鼓圆,血管脉络清晰无比。

  窗户似乎没有关严,风从缝隙中钻进来,吹得满地满墙的纸张蠢蠢欲动。举目望去每一张画都是扭曲的人体怪诞的表情,令人感到压抑和沉重。

  林晚沉默看着。

  同样作为创造者,她当然知道作品并不完全代表作者本人的什么。但知道陆淮既画过玛丽苏少女漫,又在画着惊悚诡谲的恐怖漫画,多少有点出人意料。

  简直像是……另外一个人。

  玄关处传来开门铃声,有人的脚步逐渐接近。林晚一动不动站着,直到那个脚步停在房门前,才问:“陆淮,我有没有问过你爸妈的事?”

  “没有。”

  他的声音低沉又喑哑,隐约有着金属质感。

  “现在问还来得及么?”

  林晚转身直直凝望着他,质问口气有几分尖锐,“你爷爷是干什么的?你爸妈是干什么的?为什么在北通长大?为什么想画漫画?”

  她全部知道了。

  爷爷是开国老臣,功勋累累足够别满半片军装,退休后依旧是跺跺脚震破天的大人物;父亲继承父业成为南方军区的海军司令,母亲大学教授在职。

  他身世显赫又为所欲为。

  比如年少轻狂的打架斗殴,又比如心血来潮的漫画,滑板攀岩赛车赌球,他什么都玩什么都试,连十字绣针线活都会一些,万事万物浅尝则止。好像从来不是因为喜欢才去做某些事,他没有执着,而仅仅出于新奇而已。

  偏偏足够聪明,每次轻松地弄明白各种游戏的规则,明白怎么在违反规则的边缘徘徊而不受惩罚。然后这个游戏失去了新鲜感,换下一个。

  周而复始,从未停歇。

  你就是他的新玩具。

  乔乔说:早晚会被厌倦。

  当时林晚故作淡然地否决掉了,装作早就了解一切的样子,好像她们俩只是在对外人玩着角色扮演似的。

  实际上对彼此都一无所知。

  他们相互隐瞒着身世秘密。

  相互。

  这个词又平息了一点点被欺瞒的怒气。

  视线重新聚焦到陆淮身上,林晚问:“为什么要签包养协议?为什么要和我交往?你只要回答这个就可以。”

  别的都不重要。

  恋爱仅仅是恋爱,喜欢也仅仅是喜欢,没有人会爱另一个人永永远远,也不可能有谁缺了谁无法存活。即使有,她这倒霉体制也不配拥有。

  所以只解决最关键的核心问题就足够了。

  “玩玩而已吗?”

  “不是。”

  陆淮站在光与暗的交界线,半张脸笼罩在黑暗之中,看上去没有什么表情。他的声音不大不小,眼神静默而锐利,几乎像是一只野兽。

  好陌生。

  “算了不说这个了。”

  林晚突然拍着脑瓜子感叹道:“回家路上看了一部惊悚悬疑片来的,搞得我也想七想八的。还有你好歹记得把画室窗户关严,不然画好的画都飞了怎么办?”

  瞧见他手中提着的袋子便问:“今天买了什么夜宵?”

  “蒸饺。”

  陆淮看着她故作惊喜。

  “你怎么知道我刚好想吃蒸饺?”

  将满屋子的画丢在脑后,林晚向往常一样没心没肺地催促,“快点快点,我要饿死了……”

  陆淮却依旧面对着最新完成的作品,缓缓摩挲手指。

  他想伪装应该到此为止了。

  你是什么样的人,我是什么样的人,你有什么故事或者我有什么故事。是时候开诚布公,将好的坏的倒出来,干净的肮脏的一一清点。

  “不问我为什么要画这种东西么?”

  问这种问题时,像是撕破衣服剖开胸膛,把发黑的五脏六腑掏出来展示。

  陆淮看破的人很多,却从来没有尝试过让人看破他,因此心头涌上一种冰冷的、诡异的愉悦感,也有点紧张。

  第一次有这样的心情。

  林晚语气却比料想中的随意,“不是跨题材挑战吗?刚画完少女漫就画恐怖漫画,我看好你!”

  她还在逃避。

  “林晚。”

  陆淮很少这样连名带姓地叫,细细在唇齿中滚了几圈念出来,每次被点名,林晚都会有种被捏住后脖颈的战栗感。今晚尤其厉害。

  “我爷爷是老兵,我爸是司令,我妈是中文系大学教授。在北通长大是因为——”

  “说这些干什么?”

  林晚别过脸去强行打断,“你不吃就早点睡,我自己吃。”

  夺过饺子要走,手腕却被紧紧攥住,陆淮面无表情道:“老头选中我走政路,我爸因为娶了我妈没资格反抗,所以他在北通我必须留在北通。”

  “别说了!”

  热气腾腾的宵夜啪嗒落地,林晚使劲挣扎却无法挣脱。陆淮仍是自顾自作答:“和图书馆阿姨的儿子打赌谁能先当成漫画家,所以辍学画漫画。”

  无声对峙许久,林晚问:“图书馆阿姨的儿子几岁?”

  “八岁。”

  八岁。

  二十岁的大学生和八岁小孩打赌,为此退学为此被赶出家门。正常人都不会这么做,而陆淮这么做了。

  因为他什么都不在乎,对他而言整个世界都是游戏,最重要的是,这是他的游戏。

  难怪。

  难怪他每次看人看事如此精准,又能老练地布置陷阱让她患得患失心有不安,最后主动表现出在意的心情。

  他的确全球无前任,但在别的地方深不可测。

  他不是她的小白脸,更不是她可以掌控住的人。

  决定交往的时候,他说她抓不住他,有再多钱也没用。原来是因为所有的一切都只是他给的假象而已。

  你以为的包养是假象,你以为的任性是假象,他不过是戴着面具陪着林总演演戏,顺便看着林总自以为是的戏份而已。

  林晚后知后觉意识到另外一件事,“乔司南的那个混蛋朋友是你。”

  那个非要把树挖空把腐烂的根暴露在阳光底下,逼着所有人嗅到恶臭的人是陆淮,他有着骨子里的冷血和暴虐,厌恶虚假美好而去偏爱撕破脸皮的真相。

  怎么会是他?

  为什么要是他?

  五个小时前还抱在一起的陆淮,六个小时前还在节目中语不惊死人不休的陆淮,以及慵懒的陆淮任性的陆淮没骨头的陆淮全部被推翻了。

  他们从眼前一一划过,仿佛被撕成碎片重新揉揉捏捏,弄出了一个新的陆淮站在面前。

  非常陌生。

  比那幅画更怪诞。

  为什么非要这样?!

  林晚推了他一把:“我都说了我不想听,为什么每次都不把我的话当回事?”

  为什么非要逼她?!

  “凭什么你想说什么说什么,想说多少说啥多少?想什么时候说就什么时候说,你把我当成什么东西?垃圾桶吗?你扔来什么东西我都要感恩戴德地接下来?”她近乎愤怒地责问着,拳打脚踢毫无章法。

  陆淮握住林晚的手,嵌入五指紧紧扣着。

  “我说过我什么都要。”

  他微微眯着眼,眉目间多了几分戾气,“你的东西我全部都要,不管你给不给;我的东西也都给你,不管你要不要。我就是这种人,所以家人也好朋友也好,对我来说都没有意义。”

  没有歉意没有难过,什么都没有,说话语气是比冷漠更可怕的理所当然,好像所有事情他说了才算。

  林晚骤然意识到他很冷静,歇斯底里的还是她。

  因为没有安全感而吵叫、肆意发火迁怒的话,和妈妈又有什么区别?她不想这样的,她不想把局面弄得这么难看,不想破口大骂表情扭曲。

  不能这样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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