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第8章_我的前任继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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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第8章

  原缜骑马疾驰而过,好在南安侯府的侍从一直注意着路上的来往之人,远远看见了自家公子,就赶紧地跳下了仆从的马车,拦下了原缜的马,这才没有错过。

  原缜是得了护卫的消息担心妹妹,命了家中准备马车,自己则是先骑马过来了,是以此刻他虽然到了,但原家的马车却还是在后面,此刻他见妹妹上了顾家的马车,便隔着马车门和阿晚打了招呼,致谢之后就道:“恐怕还要叨扰顾姑娘一段时间,待家中马车到了之后舍妹再和姑娘辞行。”

  再熟悉不过的声音。

  一个多月前这个说话的人还帮她整着斗蓬,拂了帽沿上的雪花,跟她道,“晚晚,祖母梅园中的檀香梅开了,她想接你过去住几日,阿翎也在,如果你有空的话,我就让祖母派人过来接你。”

  那时她笑弯了眼,故意道:“我不去,既然是大长公主想要接我过去住几日,干嘛是你让大长公主派人过来接我?”

  原缜的祖母便是当今圣上的姑母,寿宁大长公主。

  他听了她的话笑了出来,眼睛闪着亮光,他本来就生得十分俊美,只是不笑的时候总带着些慵懒和漫不经心,此刻笑起来就格外的好看,像阳光打在雪花上折射出漂亮的光芒。

  她看见他的笑容就知道他是故意的了。

  是了,他一向聪明,怎么会犯这种明显的错误,不过是故意想从她的答案里听到她的心意罢了。

  只不过后来阿晚最终也没有去成大长公主的梅园,因为她回家之后翌日就病倒了。

  再后来她从病中醒过来便就是现在的“顾晚”了。

  不过他的声音虽然还是那样熟悉,但语气却格外的清冷,无甚波澜,不似那时跟她说话时的温和宠溺,甚至也不知是不是阿晚的错觉,就是比以前他对别人说话也都要更冷漠了几分。

  有那么一刹那阿晚很想掀开车帘看一看他,想看看他还是不是跟以前一样,说话时或慵懒或清淡地扫人一眼,总带着些漫不经心的,睥睨的傲慢味道,让人不由得有些恨得牙痒痒,但在她面前,他却从来不是那样的,他总会想着法子哄她......

  阿晚深吸了口气,到底压过了这股冲动,她怕原翎看出自己的异样,最终也没有掀开车帘,甚至连表情都控制得还不错。

  她和他之间,隔得已经不仅仅是一道车帘这么简单。

  她多看他一眼,都怕会引来什么难以预料的后果和误会。

  虽然外人总以为她是个被娇宠得天真的小姑娘,但其实她从来都理智得很,看又如何,不看又如何,她已经不是赵云晚,如果没有昨晚她和赵恩铤的事,她可能还会想,若是她和赵恩铤的事情解决了,或许还有再嫁给原缜的可能性,因为她实在贪恋属于赵云晚的温暖。

  可现在,发生了昨晚那样羞耻,噩梦般的事情,她怎么还可能嫁给他?她更害怕让他和继兄对上,那场面她想都不敢想......反正她暂时都不想再把他牵扯进来了,免得把事情弄得更复杂。

  所以纠结了半日,她最后也只道了一句“原二公子不必客气”,便命马车前行了。

  只是她在马车之中,自然没有看到原缜听到她这句话时面上陡变的神色,原先身上的冷淡傲慢,还有万事皆关我何事的漫不经心尽失,眼中慢慢聚集的皆是困惑和震惊。

  原翎不知车内车外的风起云涌,她只知道自己二哥说了那么一句不痛不痒的谢辞之后,顾晚隔了好半晌才回了一句更不痛不痒的话,她随口就笑着道:“你们这对话,听着怎么像是有多大仇怨似的。”

  阿晚瞥了她一眼,道:“不是有仇怨,是你二哥的声音太好听,我一时呆住了。”

  说完才发现这句话不该是自己说的,她已经是别人的未婚妻,这话也太过轻浮了些。

  不过原翎眨了眨眼睛,却是“噗嗤”一声笑出来,并没想太多,反而只觉得顾晚可爱,她以为顾晚这句话是反讽,谁让她二哥总是一副眼睛长在头顶上忒惹人恨的模样。

  如此原翎仍是坐在了阿晚的马车之上,而原缜则是骑了马在雪中随行,这样又行了小半个时辰才遇到了原家赶过来的马车。

  因着原缜的到来,又因为阿晚先前那句“你二哥的声音太好听”,也不知是戳动了原翎的哪根弦,她开始讲他们家兄妹几人幼时的趣事,阿晚以前和他们关系亲密,几乎可以说是一块儿长大,那些事情她多半都是知晓的。

  甚至其中有些事还曾是她参与过的。

  这个世界没有赵云晚,但所有的事情还是都发生了,只是抹去了赵云晚的痕迹而已。

  原来没有了自己,这世上其他的人其他的事皆是未变,她听着心中越发的酸涩,怕原翎觉察出自己的异样,便掩饰道:“原姐姐,你们兄妹感情真好,我自幼都是一人,每日都是无趣生闷得很。”

  原翎看出阿晚眼中的孤寂和苦涩,那一刻她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了,心软得不行。

  她觉得阿晚真是忒可怜,

  看她这样子,分明就是被家中给拘束得狠了,可恨那赵媛竟然还在外传她那样不实的谣言。

  她宽慰道:“那你以后有机会就多出来玩玩好了,你身子不好,有可能就是因为总在家待着闷着的,平日里就该多出来走动走动。”

  说着她又道,“说起来这个月底就是我的生辰,我邀请了几个闺中好友一起去我祖母的梅园那里赏梅,我知你刚刚大病初愈,现在又天气严寒,但若是你能过来的话,我定会很高兴的。”

  她口中的大长公主便是寿宁大长公主,原翎和原缜的嫡亲祖母。寿宁大长公主喜梅,梅园是她在京城南郊的一座庄子,里面种了很多的名品梅花,京城的贵夫人和姑娘们一向以能去大长公主的梅园赏梅为荣。以前寿宁大长公主也很喜欢阿晚,她是常和原翎一起过去玩耍的。

  阿晚当然想去。

  她笑道:“我不过就是前些日子受了些风寒,早就痊愈了,并不碍事的,届时若是家中无什么其他要紧事绊住,定会去的。”

  原翎很高兴,道:“那我改日就派人给你送帖子。”

  因着原翎在车上一起说话,枯燥的行程也变得欢快起来,及至原家马车到了,两人分开之时都有些恋恋不舍,阿晚亲自下了马车送原翎。

  刚下了马车阿晚就看到了牵着马站在马车旁的原缜。

  她尚未抬头看他,就已先看到了他身上熟悉的深蓝色锦袍和玄色氅衣的衣摆,那一刻阿晚只觉得一阵恍惚,她怕自己失态,更不敢看他,只垂着头匆匆给他行了一礼,就把注意力都放到了原翎身上,所以自然也就错过了原缜看到她下车之时面上怔愣震惊的神情,以及随后眼中汹涌的情绪。

  原翎和阿晚告辞,原翎拉着阿晚的手叮嘱,道:“顾妹妹,我生辰之时你可一定要过来。”

  阿晚点头应下,又保证了一番,两人才很是不舍得分开。

  阿晚和原翎告辞,转身上了马车,这过程自始至终都没再去看原缜。

  既然都不再认识她,就不再牵扯了吧。

  她因为贪恋属于赵云晚的温暖,去招惹原翎,却不敢再去招惹原缜,在她还没有处理好自己和继兄赵恩铤之间的事情之前,她都不能去招惹他。

  可是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却隐约觉得他的目光好像一直盯在自己身上。

  她真是自作多情呢,所以自始至终都没去看他一眼。

  但阿晚不知道的是,实际上,那根本就不是她的错觉。

  原翎目送阿晚离去,一回头,就发现自己兄长竟然牵着马一直在看着阿晚的马车,目色沉沉,意味不明。

  原翎也未想太多,顾晚生得实在太过貌美,少有男子见了会不多看两眼,恍然若失的,就像她,她还是个女人呢,感觉今天也像是被顾晚的美色给灌了迷魂汤似的,竟然初次见面,相处了也就这么多的时间,就喜欢她喜欢得不行,总想和她在一起似的。

  就算她二哥一向都不近女色,但总也有破例的时候,只可惜顾晚已经定亲了。

  她心情很不错,就笑着打趣道:“二哥,别看了,那是顾家的妹妹,早就和定国公世子定亲了,以前还听赵大姑娘说她这位表妹性子高傲,目下无尘,现在想来怕都是她心中妒忌杜撰出来的,还好你不喜欢那赵大姑娘,简直是......”

  “和定国公世子定亲?”原缜打断了自己妹妹的唠叨,嘴角微翘,明明好像是在笑着,但眼神中却是冷意,语气中也像是加了刺,还有些意味不明的讽刺和愤怒。

  那模样真是要多古怪有多古怪。

  原翎被打断了话抬头看见自家二哥这副神情心中就是一咯噔,她有些茫然的看着他好像就快要和风雪融成一色的面色,喃喃道:“二哥?”

  你不会是,真的喜欢上顾晚了吧?

  赵恩铤那人的未婚妻,可不是随便什么人都可以肖想的。

  不,她摇了摇头,觉得是自己多想了,她二哥和顾晚以前根本就没有交集,刚刚顾晚也没怎么搭理二哥,至于吗?她二哥也从不是轻浮,会被女色左右之人。

  她皱了皱的鼻子,道:“嗯,你不记得了吗?我们南安侯府原本和定国公府是有过一个口头婚约的,但定国公府就定国公世子赵恩铤那么一个阎罗王,原先我还十分担心爹娘想不开定要把我嫁给那个阎罗王,好在两年前定国公亲自跟祖父请罪,说是顾姑娘自幼丧父,在顾家处境不好,定国公老夫人心疼外孙女,要让那阎罗王娶顾姑娘,所以和我们家的婚约就此作罢了。不过听说那阎罗王倒是对顾妹妹挺好的。”

  原缜捏着自己手中的缰绳,因为太过用力而青筋暴露,指节发白,他控制住了自己心中翻腾的情绪,从牙缝里挤出了一句:“上马车吧。”说完就转身上了马,也不等原翎就直接疾驰而去。

  原翎看着他踏雪而去,那马蹄蹬起的雪花扬得老高,一时之间也是目瞪口呆,然后跺了跺脚,气恼道:“什么人嘛,也不知是怎么了,这半年来就跟个神经病似的。”

  也不再理会他,自顾上了马车归家。

  因着偶遇原翎一事耽误了一些时辰,阿晚回到顾府之时已是晌午时分。

  顾府分了东西两院,东院是顾家祖上传下来的宅子,现如今顾老太太和顾家二房都住在东院里,西院是原先顾家隔壁人家的宅子,赵氏嫁过来,顾府不够住,定国公府就把这顾家隔壁宅子高价买了下来给了赵氏做嫁妆,那时赵氏和顾大将军也都没在意,因为赵氏成亲之后便随着顾大将军去了北疆,及至顾大将军过世,赵氏带着女儿回京,这才收拾了西院住了进去。

  阿晚自然是直接回了西院。

  只不过她刚回到西院,不过跟母亲略说了几句话,衣服都还尚未来得及换,东院那边就已经得了消息,派了婆子过来请她,道是老太太那边还一直都在等着她用膳呢。

  耽误老太太用膳可是大事,阿晚便赶紧随着母亲去了东院上房给顾老太太请安。

  顾老太太是武官家的出身,生得十分健壮,虽则年纪比阿晚的外祖母赵老夫人还要年长上两岁,面上褶子也不少,但精神头却很好,头上更是半点银丝也无。

  阿晚入了房间脱下了身上的银狐斗篷给了身后的绿枝,然后上前给老太太行礼请安,老太太唤了她到跟前就一把搂了她到怀中,“心肝儿”的唤着,道:“我的儿,听说你前些日子大病,昏迷了数日才醒,可把我这心焦的啊,现在可觉着怎样了?你父亲可就你这么一点血脉在这世上,要是你在外出了什么事,可叫祖母怎么去见你父亲。”

  约莫是说起战死的儿子真伤心,眼泪鼻涕一把流。

  阿晚:......

  她被这么搂着哭真有些受不住,倒也不是她嫌顾老太太粗鄙,而是她实在跟她不熟,很不熟。而且她话里明晃晃的指责赵氏和国公府让她也有些不舒服。

  但她好歹忍住了,道:“孙女已经好多了,劳祖母挂心,是孙女的不孝。”

  这时旁边一位头上盘了金丝髻,又插了支明晃晃凤头金钗的长脸中年妇人就插言道:“要我说,晚姐儿就是养得太娇了,我们武将家的姑娘,身子骨哪里有这么差的?看我们娆姐儿,从小到大就没生过什么病,我觉着,以后晚姐儿就留在家中,和娆姐儿同吃同睡一起玩着,保准就能健健壮壮的,什么药也不用吃。”

  阿晚看过去,认出这位长脸妇人,便是她的二婶周氏了。

  她笑了一下却并未说什么。

  周氏被她这么一笑却是很有些不自在,这丫头一直都这样,就那么云淡风轻地笑上一笑,旁人觉得她脾气好,但她却觉得那笑里满满都是轻慢和骄傲,好像话都不屑跟你说上一句似的。

  而周氏口中的“娆姐儿”顾娆坐在下面则是眼神十分羡慕地打量着阿晚,阿晚身上的宫缎雪丝袄裙,先前褪下来的那件银狐皮的斗篷,脖子上红得想要滴血的红玉璎珞,腕上晶莹得犹如有水在其中流动的翠玉镯子,还有绣鞋上镶着的拇指大小熠熠生辉的珍珠,每一样都是顾娆可望不可及的,看多一眼都会眼睛连着心一起烧。

  都是顾家的女儿,凭什么她要什么有什么,有那样的人把她捧在手掌心,可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阿晚不说话,但顾老太太对次子媳妇周氏的话却是十分认同,她点了点头就对阿晚母亲赵氏道:“如娘说得也有几分道理,这姑娘家啊,哪能真的一直关在家里跟个药罐子似的养,好端端的把个武将家的女儿养成了个药罐子。”

  “还有,茜娘啊,晚姐儿是阿韶在这世上仅存的骨血,但这么多年来,她留在我跟前的日子屈指可数,往日里为娘是想着你娘亲身边无子女侍奉说话,让她住在国公府孝敬她外祖母也就罢了,但现如今晚姐儿就快嫁去国公府了,也不该再一直住在国公府了。我想着不若她出嫁前就让她跟娆姐儿一样,住到我跟前来吧。就住在娆姐儿隔壁的屋子,我已经命人收拾了出来,今日晚姐儿就可以直接住进去。”

  阿晚乍听这话有些呆,赵氏的脸色则是可见的沉了下来。

  可顾老太太可不管赵氏的面色,她对赵氏“命令”完就形容可亲地对阿晚慈爱道,“晚姐儿,以后你就住在你姐姐隔壁,平日里姐妹两一起做做针线一起玩耍,白日里就到祖母这里说说话,可是欢喜?”

  一点儿也不欢喜。

  阿晚心中腹诽,她还在想着该如何拒绝了顾老太太这提议之时,就听得自己母亲赵氏声音冷淡道:“母亲,此事怕是不成的,您也说了阿晚就要成亲了,她要嫁的是定国公世子,以后就是国公夫人,将来是要执掌国公府中馈的,现在也该学学管家理事了,儿媳已经准备现在就将儿媳自己的一些嫁妆产业拿出来交给阿晚打理,让她早些练练手,免得将来手忙脚乱。”

  一段话说得顾老太太和顾二太太周氏皆是色变。

  赵氏手上的产业一直都是她们的心病。

  她们早知赵氏很可能会把她手里的产业都会给了阿晚陪嫁到国公府去,但猜测是一回事,真正听到得到证实又是另一回事。

  可这事偏偏她们还阻止不得。

  房间里有片刻的凝滞,顾老太太脸上阴晴转换,好一会儿才沉着脸道:“就算是晚姐儿要学习管家理事,跟她住在我这边也没有什么冲突,往西院去走路不过就是一两盏茶功夫的事,她完可以住在这头,每日里跟娆丫头一起给我请过安之后,再跟你一起回西院学习管家理事。”

  因着心情不好,语气已然是很不好。

  她心中不满,不过就是让孙女住到东院,这儿媳就敢拒绝自己,照理来说,她是儿媳,她自己都不该独居那么个大院子,吃住都和她们东院分开,而是应该搬到东院来服侍自己的。这都是过去这么些年来,老头子在世之时把她给惯坏了。

  她对她太好,这个儿媳已经快踩到自己头上来了。

  赵氏略皱了眉尚未出声,周氏又尬笑了两声,道:“哎呀,是啊,晚丫头就要出嫁,是该学学管家理事了,不过大嫂,母亲说得的确没错,这东西院来回不过是两盏茶的功夫,而且就算晚丫头住在西院,她也还是要过来给母亲请安不是?”

  “不过说到晚丫头出嫁,不怕大嫂你笑话,又戳中了我的一桩心事,说起来,我们娆姐儿还是姐姐,现如今晚丫头就快出嫁了,可娆姐儿的亲事还没个着落,大嫂,这也是我的私心,我就想着娆姐儿能多和晚丫头亲近亲近,也沾点喜气。”

  “还有,虽则娆姐儿的亲事还未定下,但我觉得,娆姐儿也该学学管家理事和大家规矩了,我是个粗人,连大字都不识一个的,也教不了娆姐儿,就想着大嫂既然教晚丫头,能不能以后就让我家娆姐儿也和晚丫头一样跟着大嫂,顺便一起教了?”

  阿晚目瞪口呆,她母亲说得很清楚,要把她的嫁妆产业拿出来教着自己打理,日日看的都是那些嫁妆产业的账本,见的是铺子产业的掌柜,还有教自己国公府的人情往来,她二婶竟然开口让顾娆跟着自己一起去学?

  还有顾娆比自己还大两个月,但亲事却一直未定下,并不是因为无人上门提亲。

  而是顾老太太和周氏都嫌上门提亲的人家门第太低,或者也偶有门第不错的,但却是旁支庶子,她们又是看不上。

  她们总记得自家是将军府邸,另一个孙女/侄女定的可是年纪轻轻就已经有战神之称的国公府世子呢,这个孙女/自己女儿怎么能嫁得差了?

  可她们却忘了,就算是将军府邸,阿晚的父亲顾大将军已死了十几年,而顾娆的父亲不过就是在北城兵马指挥司做了一个正七品的副指挥,有尚算不错的人家肯提亲,看的多半还是顾家和国公府的姻亲。

  阿晚尚在惊愕中,尚未来得及去看她母亲面色,周氏已经对她女儿顾娆使了眼色,顾娆便起身就对着赵氏行了礼,道:“大伯母,侄女愚钝,以后还要请大伯母费心了,不过侄女一定会认真跟着大伯母好好学的。”

  阿晚看着这一家子的作派,心道,难怪这么多年来她母亲一直要把“顾晚”送到国公府养着,而自己就日日闭门礼佛。她看着神色清冷的赵氏,心里突然就觉得有些疼。

  好好的金尊玉贵,千娇百宠的国公府嫡女,下嫁到了顾家,可是成婚没几年丈夫战死,然后日日就对着这么些人,这么些事?虽然她知道母亲赵氏性子强硬利落,后面又有国公府撑腰,这些人在她面前也就是蹦跶几下,实际吃不了什么亏,但也膈应人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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