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深宫锁怨(三)_妃常心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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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深宫锁怨(三)

  谢宴平素自诩伶牙俐齿、机敏聪慧,可是今日对上他才终于明白,自己那点小聪明,在眼前这人面前,根本就是稚儿把戏。

  “怎么会?”她笑得咬牙切齿,狠狠在婚书上拍了个红手印,转头冲少年道,“你放心,出了这个门,咱俩谁也不认识谁!”

  少年拿起那纸婚书看了看,竟是珍而重之地低头开始轻吹墨迹。他做这些时,烛火映得他俊颜如玉塑月雕般明净,看得谢宴一阵心虚,忽然有些后悔。再怎么说,那也是婚书啊,她就这么一时脑热签了,是不是有些太儿戏了?

  “我这地方还从未有客人来过,谢姑娘陪我聊了这么许久的天,这个,便当作纪念赠予姑娘吧!”少年伸手摘了自己腕上一串小叶紫檀手串递给她。

  “没这个必要了!”谢宴连忙摇头,“我向来不耐烦戴这种东西,况且我答应过你,出去之后便只当没见过你。”

  见她不肯接,少年脸上微笑不变,但伸出的手却并未收回。

  就这么僵持了一会儿,谢宴最终败下阵来,接过手串不耐烦道:“这下能放我走了吧?”

  “开关在第三级木梯的右侧!”他满意地将手背向身后。

  谢宴走上木梯,果然摸到了一个圆形木扣,往下一按,便听得头顶一阵微响,夕阳的光斜透进来,衬得屋中的黑暗越发浓重。

  “谢姑娘,那手串可是我出生时家母亲制,意义非凡,弄丢了的话,后果自负哦!”石板轻轻合拢的那一刹,耳边竟隐约听得密室里,那人威胁般的叮嘱。

  谢宴看了看手中的串珠,只见珠子颗颗油亮光润,一看便是盘玩了多年。最重要的是,珠子散发出的小叶紫檀的木香之间隐约还似带了那人身上的余温,谢宴想起他那只落在自己额前的温暖手心,耳根子没来由地有些发起烧来。

  “说什么意义非凡,意义非凡还这么随便地送我?”谢宴小声嘟囔了一句,五指一张,手串在指间一滑,却是稳稳套在了腕上。

  “冤枉啊,夫人,奴婢、奴婢真的什么也不知道!”

  “你不必急着喊冤,我又不曾责怪你什么。我只是想再问你一遍,这半个时辰里,你去了何处,做了什么?”谢夫人柳眉微蹙,语气却依旧温和地对着这名叫七巧的宫奴说道。

  “你们走后奴婢想着去厨房准备晚膳,结果在厨房忙活了一会儿便听见夫人拍门,嚷着要找谢姑娘,奴婢出了厨房想去开门才发现屋里有火光,门窗都被堵住了。奴婢说的话句句属实,奴婢确实没有藏起谢姑娘,更不曾纵火谋害桑女医!”七巧说完,又一个劲地磕头。

  “她确实没有藏起我!”谢宴忽然从院门处走了进来,分开众人走向谢夫人。谢夫人见她回来,先是一喜,旋即一把拉过了她的手,上上下下检视了一遍确定自己的宝贝女儿确实没什么大碍,才狠狠在她手背拍了一下:“你这孩子,一转眼的工夫便不见了人……”

  “娘!”谢宴连忙抱住母亲胳膊,撒娇道,“我这不是没事嘛。”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你跑哪里去了?我和翠岚等你半天也不见你出来,跑去芷汀斋发现院里根本没人,连着叫了半天也不见人答应,还以为你翻墙去了娑罗院!”谢夫人说到这儿,心有余悸地捂着胸口,“我们来娑罗院拍了半天门,却发现屋里火光熊熊,还以为、还以为……”

  “没事了,没事了!”谢宴轻拍着母亲的背,眼都不眨地开始编瞎话,“是我不好,我从恭房出来的时候,恰好看见有只猫往厨房里钻了,长得极像柏妃娘娘走丢的那只雪团,就跟了上去,结果在厨房抓猫的时候撞到了人家的桌角,疼得晕了过去,您瞧,额头上到现在还肿着个大包呢!”

  谢夫人一见女儿头上果然肿了个包,立时心疼得不行,懊恼起自己为何没想到去厨房找人。谢宴却已经开始在院中四下打量起来,不经意瞥见一个男人正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自己。

  “这位是……”谢宴讶然,隐约觉得这人有些面熟。

  谢夫人见她盯着个男人看半天,不由得轻咳一声,小声提醒道:“这是宜清掌房的夫君霍统领,过来帮忙灭火的!”

  “在下内城巡防司侍卫统领霍景双!”霍景双拱了拱手。

  “啊!我想起来了!”谢宴眸光一亮,“三年前的冬月初一,在护城河边,你在河边的面摊吃面,当时有人跳河,我请您帮忙下河救人……”

  “原来是你?”霍景双神色颇有些不自在,看了看身旁的妻子宜清掌房,解释道,“谢姑娘真是好记性,那么久的事,我都不太记得了,没想到你还记得!”

  谢宴牵起嘴角,无力地笑了笑。

  她不是对所有事情都那么好记性的,只是,独独那晚,与那个少年有关的事情,每个场景、每个人物、说的每句话,都已深烙脑海。

  三年前的那件事,已然成了她的一个心结。

  那年她十一岁,因为自己的贴身丫鬟在街市帮自己买东西时被人诱拐失踪,她立志要揪出那专拐良家女子的人贩子。于是,她便让翠岚假扮急等钱用的丫鬟在人牙子那里打听卖人的价格,随后成功诱到那个叫孙老六的老浑蛋。

  可是那晚成功见到孙老六,眼看就能知道那老家伙把拐来的姑娘卖去了何处时,那个戴着美猴王面具的少年突然赶到,救下她之后又第一时间识破她的计划,还不知为何要跳河遁走,气得不会凫水的她在岸上直跳脚。后来十多天她都到处打听护城河附近是否有浮尸出现,一直担心自己无端害了人性命。

  尽管是三年前的事了,谢宴却还清楚地记得,少年那一身孤清特异的气质,也记得临下水前,他看自己的深深一眼……

  “那晚,我在河边等了你许久呢,你后来,可曾找到那个人?”谢宴有些紧张地看向霍景双,似期待又有些迟疑。

  霍景双听闻她在河边等了许久,眸中闪过一丝讶色,但还是略带歉意道:“抱歉,在下水性寻常,游出去一段都没找到人,后来力乏了也就直接回家了!”

  谢宴一听这话,眼中的光亮也旋即暗了下来:“呃,是吗?我猜也是没有找着了。没找着也好,至少说明他没死,对吧?”

  内容未完,下一页继续阅读思绪起伏间,有个扑火的小太监忽然拿了条被烧了一半的湿帕子走向宜清:“掌房,在门窗缝里找到半块烧焦的湿帕子!”

  宜清接过帕子瞧了瞧,看向七巧的目光陡然疑窦横生:“七巧,这帕子……你从哪儿弄来的?”

  七巧摇头:“掌房明察,桑女医上了年纪,不喜素白之色觉得不吉利,娑罗院从来不用这种素色的帕子!倒是隔壁芷汀斋的纪女官,出了名地喜欢素色,女红又差,奴婢曾见过她的手艺,这帕子的手工一看就出自纪女官之手……”

  “你什么意思?”霍景双脸色一变,厉声打断了她的话,“纪女官在内藏府忙得很,哪有这种闲工夫……”

  谢宴在一旁暗暗蹙眉,只觉霍景双这态度有些奇怪。

  七巧口中的那个“纪女官”到底是何许人?她既是芷汀斋的主人,那一定知道暗室里住的少年是谁。如果她的身份是内藏府的女官,那么之前在暗室里,那人能嚣张地说清楚谢宴身上的衣料为贡品也就不足为奇了。

  “算了,天色不早,再不回去的话宫门落锁了,咱们可就都回不去了!”谢夫人拉过谢宴对宜清道,“这儿的事,就劳烦您多多操持了,至于桑女医的后事,她早年入宫,无儿无女,我与她师徒一场,断不能让她这样凄惨地去,明日我派人来将她带出宫外厚葬吧。”

  “谢夫人至孝仁善,桑女医泉下有知,必会宽慰安息的!”宜清躬身行了个礼,亲自将她们送了出来。

  谢宴一路走,一路脑子飞转,只觉这看着不起眼的安乐堂里,竟似藏了许多秘密。想到秘密,她蓦然又想起密室之中那少年深不见底的黑眸,似乎也隐藏了无数秘密般诱人沉溺。

  只是,她还是不懂初见那一瞬,那一闪而过的奇怪熟悉感,到底是由何而来呢?

  是夜二更时分,安乐堂外的宫道上,一队巡城侍卫齐步走过后,一个黑影如同鬼魅般闪进了芷汀斋,在东墙的墙边按动青砖时,还不忘机警地四下察看一番才步下缓缓露出的木梯。

  “霍叔叔?”少年看清来人后,剑眉拧作一团,“我娘呢?”

  “初一,你还没吃东西吧?”来人拉下脸上的黑巾,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里面是几个微温的包子,“你先将就着吃一些……”

  “到底出什么事了?”被唤初一的少年面色凝重起来,“你说吧!”

  霍景双叹了口气:“你先吃点东西,吃完我再告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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