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六
追着鬼面盟主的人叫做秦楚，而他之所以追着鬼面盟主，似是只为了问出上一任连邪剑主人的下落，好了结他们之间的一段恩怨，至于是什么，我便也没问，也没有深究下去的打算，那是他的私事，我追问也没有意义。
“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楚似乎也懂一点医术，但并不精湛，但是缝补伤口这一点事倒是难不了他，因为他说，这对于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直到事件都平息了，山贼该杀的杀，无一漏网的时候，我才知道官尚烈策划了这次剿灭山贼的行动，他只身一人，深入虎穴，是为了留给他的人线索，好让他能直捣苍龙，一举歼灭所有人。而所谓他的人，也仅仅有一人！我真不知该说他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还是初出之犊，不知天高地厚？
他却笑嘻嘻的说，谁叫他们捉了我的人，我只是让他们受点教训罢了。
而他的一点教训就是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我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的看法是对的，这个人决不简单！他绝不是一名如同表面简单，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他有着很深沉很缜密的心思，也有着很冷酷很残忍的手段。
我，不想了解他是谁！亦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只求我能快快摆脱他！
现在，走到附近的农家里借宿一晚，而为官尚烈疗伤走出房门的秦楚，他见到我在门前呆站，皱着眉的问我。
“你是问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一样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座堆起的小山。
“当然！我站在这里是因为官尚烈要我不准离开，听他的鬼哭狼嚎，而我出现在这里……你也知道的，我给山贼所掳。”
他明白的点了点头，又问，“他是你的谁？”既然要我站在外头等，他认为我和官尚烈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关系。
“落在山贼手中的一对患难……兄弟！”我落下了一抹苦笑，“官尚烈的伤严重吗？”
“也不知是山贼下手轻了，或是他有所躲闪，总之避开了要害，也只是一些皮肉伤，他坚持不缝针，我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只是这样，会好得比较慢！”
划了那么大的口子在背上，一个大男人的不肯缝针，别说怕留疤还是怕痛？不过也罢，官尚烈本就是一个让摸不透的人。
正想与继续寒暄，问他打算到哪里的时候，里头很不适时的传来了官尚烈颐指气使的呼唤声。
“杜然，杜然，你在哪里？杜然！杜然，你在外面吗？在外面就给我进来。”
听听他的语气，我莫欣然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贴身小厮还是丫鬟了？装用没听见，我正准备回房。
“他叫你。”秦楚指了指屋里头，他的意思是要我进去迎合他？
“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哪知里面传出如夺命咒般的声音，烦扰得我捣着耳朵，就连秦楚也一样。
思量着，如若我一直不进去，他是不是会一直喊下去，不罢休？更想到，如果夜里作梦还出现他的魔音贯耳，那我企不是自讨苦吃？
我无奈，一手捣着耳，转身，一手推门进房。
房间里，官尚烈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原以为单薄的身材，没想到还是精壮得见到肌里，只是此时大半都隐藏在了白色的布条下。在他的床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男人，我认得，那是前来救官尚烈的男人，也是他，杀了不少山贼，是官尚烈这趟出外所带的其中一人。至于还有一个人，他跪着地上，双肩颤抖，如在嘤嘤哭诉，纤薄的肩宽，与我一般瘦弱的身体，如若不是早已瞄见他一眼，我还真把他当成女子呢！
“呜呜呜呜……公子，是小安的错，没听公子的话，是小安愚笨，才会落到山贼手中，呜呜呜呜……是小安的错，才让公子受伤，一切一切都是小安的错，公子，请公子赐小安死罪，呜呜呜呜……小安以死谢罪。”
赐死？用不用如此严重？官尚烈他好好的，没多一只手，没少一块肉，更甭提死！何况为这次官尚烈所说的‘受一点教训’，刚刚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良心不会不安？晚上睡觉也不怕做恶梦吗？
“小安，你看，连这个外人也在为你求情了，你看看，咱们杜然杜公子的脸上可是在抱怨着咱们杀生无数，等着报应呢！”
我一惊，小手覆在了我的脸上，我刚刚有这里有写着我的想法了吗？还是他有听心术，能听得见我对他抱怨？
“别遮遮掩掩了，该看的都看见了。起来吧，纪小安，这次不全是你的错，也有我的，况且这次能剿灭了山贼，没有你还真不成事，将功补过，饶你不死。”
“公子！”跪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官尚烈面上带着微笑，桃花眼也笑弯弯的，顿挫有序的问句，却不知为何听起来像隐约藏着一丝威胁意味。
“不敢，小安不敢。”
“还不站起来？”
“是是是。”看见官尚烈要坐起身来似是要下床，纪小安马上躬身哈腰迎上去，像是本能的反应，“让小安扶……”
“不用，”官尚烈一个眼神制止他上前，而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却转向一直离他远远的我，那笑弯弯的桃花眼，在我眼里则像是一柄架在我白细脖子上逼我就犯的匕首，“杜然，你过来。”他的不客气的口吻中，总有种命令人的语气。
我一挑眉，不解的闷声道，“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他官尚烈的随扈！
“这是你欠我的。”
听，我就知道这个喜欢个占人便宜的官尚烈肯定拿他替我挡刀的事来拿乔，可是我不也替他挡了一次了吗？不该是互不相欠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向我讨偿？
“我不也替你挡了吗？”
说到这事，他眸色倏地一暗，桃花眼闪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便又恢复如初。
“可我是真真实实的替你挨了一刀哦，后来，你是有替我挡刀子，可没挨刀呢，所以不算！”
我听了，乍是一愣，还有以挨不挨刀来计算恩情的？我真是眼瞎了，救错人了，这个斤斤计较的可恶无赖，当初真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挡那一刀，我真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让山贼砍死算了，还好，没有如他所说的被砍中，要是真砍中了，也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我不要！”我的脾气一上来，也是硬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强硬态度拒绝了他无理的要求，“你我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到即止，杜然谢谢官兄你的拔刀相助，路见不平，日后有缘再见，杜某一定会款酒相待，与杜兄你把酒言欢至天明。至此，告辞，后会无期！”
“忘恩负义。”他在我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咕哝了一句。
头也不回的回应他。“谢谢夸奖。”面对冷言冷语的讽刺，我在陆府听多了，更难听的我也听过，他的不过是最轻的。“秦楚，我们走！”不和他们是一道的，自是和我同道，我是这么认为，很自然而然的，我就拉着沉默的秦楚和一同离开。
砰的一声，再重重的关上大门。
我也幻想着，如果这门是刀该有多好，可以一刀两断我与姓官的无赖这段荒唐的孽缘。
可惜门还是门，不是刀！
幻想终究是幻想。
在我走了很远，没了踪影的时候，一直靠着窗观察着我的卓伶才收回了视线，把窗关上，回到了官尚烈的身边。
“公子，他们都走了。”
而扶着他坐起身的纪小安不解的歪着脑袋瓜子，“公子，你为什么这么注意他们？”平常他心高气傲的公子，这回可是头一次让他见识到他还有这么无赖，拉下脸皮的一面，为的是什么呢？仅是因为他替杜公子挡了一刀向他计恩情？不，他不这么认为。
“杜然会拒绝我。”官尚烈在提起我的时候，嘴角染上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啊……哦。”纪小安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会拒绝公子的人？可能真的是太稀有了吧，所以才招得他的注意。
“笨小安，”看着他真的相信的模样，官尚烈赏了他一记爆粟。“你还真的相信。”
“啊，相信有不对吗？”
“就是这么又傻又笨，才会给山贼捉走。”
“哦。”纪小安委屈的扁嘴应道。
“给你们一个提示，杜然长得很像一个人。”官尚烈望着我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那里仍有我的余韵留香，值得他细细回味。
“谁啊？”
“雕像！”卓伶平时少语，可不代表他脑筋差，他的主子在想什么，他总是很快就会猜到，这次亦不例外。
“雕像？”纪小安还是呆呆笨笨的什么也想不到。
“在……家里的。”卓伶看不下去，再得提示他一个。
“家里？家里？家里？……啊，难道是那个？”
也不算他太笨，点了几点终于通了。
“不像吗？”
“像吗？”纪小安想啊想的。
官尚烈和卓伶不约而同的望向有着张极其天真面孔的纪小安。
而官尚烈不止一次的后悔这次出门带了纪小安这个即拖累人，又不讨好，更自找麻烦的大包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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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会在这里？”
秦楚似乎也懂一点医术，但并不精湛，但是缝补伤口这一点事倒是难不了他，因为他说，这对于他来说是常有的事。
直到事件都平息了，山贼该杀的杀，无一漏网的时候，我才知道官尚烈策划了这次剿灭山贼的行动，他只身一人，深入虎穴，是为了留给他的人线索，好让他能直捣苍龙，一举歼灭所有人。而所谓他的人，也仅仅有一人！我真不知该说他是福大命大，命不该绝，还是初出之犊，不知天高地厚？
他却笑嘻嘻的说，谁叫他们捉了我的人，我只是让他们受点教训罢了。
而他的一点教训就是要了他们所有人的命？
我益发的觉得，自己当初的看法是对的，这个人决不简单！他绝不是一名如同表面简单，举止轻浮的纨绔子弟，他有着很深沉很缜密的心思，也有着很冷酷很残忍的手段。
我，不想了解他是谁！亦不想再与他有瓜葛！只求我能快快摆脱他！
现在，走到附近的农家里借宿一晚，而为官尚烈疗伤走出房门的秦楚，他见到我在门前呆站，皱着眉的问我。
“你是问我为什么站在这里，还是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
“不一样吗？”他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似座堆起的小山。
“当然！我站在这里是因为官尚烈要我不准离开，听他的鬼哭狼嚎，而我出现在这里……你也知道的，我给山贼所掳。”
他明白的点了点头，又问，“他是你的谁？”既然要我站在外头等，他认为我和官尚烈之间肯定有着什么关系。
“落在山贼手中的一对患难……兄弟！”我落下了一抹苦笑，“官尚烈的伤严重吗？”
“也不知是山贼下手轻了，或是他有所躲闪，总之避开了要害，也只是一些皮肉伤，他坚持不缝针，我给他上了药，包扎好，只是这样，会好得比较慢！”
划了那么大的口子在背上，一个大男人的不肯缝针，别说怕留疤还是怕痛？不过也罢，官尚烈本就是一个让摸不透的人。
正想与继续寒暄，问他打算到哪里的时候，里头很不适时的传来了官尚烈颐指气使的呼唤声。
“杜然，杜然，你在哪里？杜然！杜然，你在外面吗？在外面就给我进来。”
听听他的语气，我莫欣然什么时候成了他的贴身小厮还是丫鬟了？装用没听见，我正准备回房。
“他叫你。”秦楚指了指屋里头，他的意思是要我进去迎合他？
“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杜然……”哪知里面传出如夺命咒般的声音，烦扰得我捣着耳朵，就连秦楚也一样。
思量着，如若我一直不进去，他是不是会一直喊下去，不罢休？更想到，如果夜里作梦还出现他的魔音贯耳，那我企不是自讨苦吃？
我无奈，一手捣着耳，转身，一手推门进房。
房间里，官尚烈裸着上身躺在床上，原以为单薄的身材，没想到还是精壮得见到肌里，只是此时大半都隐藏在了白色的布条下。在他的床旁站着一个身材高大，表情严肃的男人，我认得，那是前来救官尚烈的男人，也是他，杀了不少山贼，是官尚烈这趟出外所带的其中一人。至于还有一个人，他跪着地上，双肩颤抖，如在嘤嘤哭诉，纤薄的肩宽，与我一般瘦弱的身体，如若不是早已瞄见他一眼，我还真把他当成女子呢！
“呜呜呜呜……公子，是小安的错，没听公子的话，是小安愚笨，才会落到山贼手中，呜呜呜呜……是小安的错，才让公子受伤，一切一切都是小安的错，公子，请公子赐小安死罪，呜呜呜呜……小安以死谢罪。”
赐死？用不用如此严重？官尚烈他好好的，没多一只手，没少一块肉，更甭提死！何况为这次官尚烈所说的‘受一点教训’，刚刚死的人还不够多吗？他们杀了那么多人，良心不会不安？晚上睡觉也不怕做恶梦吗？
“小安，你看，连这个外人也在为你求情了，你看看，咱们杜然杜公子的脸上可是在抱怨着咱们杀生无数，等着报应呢！”
我一惊，小手覆在了我的脸上，我刚刚有这里有写着我的想法了吗？还是他有听心术，能听得见我对他抱怨？
“别遮遮掩掩了，该看的都看见了。起来吧，纪小安，这次不全是你的错，也有我的，况且这次能剿灭了山贼，没有你还真不成事，将功补过，饶你不死。”
“公子！”跪在地上的人还是一副不敢相信的模样。“这……”
“我的话……你也不听了吗？”官尚烈面上带着微笑，桃花眼也笑弯弯的，顿挫有序的问句，却不知为何听起来像隐约藏着一丝威胁意味。
“不敢，小安不敢。”
“还不站起来？”
“是是是。”看见官尚烈要坐起身来似是要下床，纪小安马上躬身哈腰迎上去，像是本能的反应，“让小安扶……”
“不用，”官尚烈一个眼神制止他上前，而他不怀好意的眼神却转向一直离他远远的我，那笑弯弯的桃花眼，在我眼里则像是一柄架在我白细脖子上逼我就犯的匕首，“杜然，你过来。”他的不客气的口吻中，总有种命令人的语气。
我一挑眉，不解的闷声道，“为什么是我？”我又不是他官尚烈的随扈！
“这是你欠我的。”
听，我就知道这个喜欢个占人便宜的官尚烈肯定拿他替我挡刀的事来拿乔，可是我不也替他挡了一次了吗？不该是互不相欠了吗？为什么他还要向我讨偿？
“我不也替你挡了吗？”
说到这事，他眸色倏地一暗，桃花眼闪过一抹看不清的情绪，便又恢复如初。
“可我是真真实实的替你挨了一刀哦，后来，你是有替我挡刀子，可没挨刀呢，所以不算！”
我听了，乍是一愣，还有以挨不挨刀来计算恩情的？我真是眼瞎了，救错人了，这个斤斤计较的可恶无赖，当初真不应该冒着生命危险替他挡那一刀，我真应该眼睁睁的看着他让山贼砍死算了，还好，没有如他所说的被砍中，要是真砍中了，也还不知道他会说什么更难听的话呢。
“我不要！”我的脾气一上来，也是硬得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强硬态度拒绝了他无理的要求，“你我非亲非故，不过是萍水相逢，点到即止，杜然谢谢官兄你的拔刀相助，路见不平，日后有缘再见，杜某一定会款酒相待，与杜兄你把酒言欢至天明。至此，告辞，后会无期！”
“忘恩负义。”他在我转身准备离开之际，咕哝了一句。
头也不回的回应他。“谢谢夸奖。”面对冷言冷语的讽刺，我在陆府听多了，更难听的我也听过，他的不过是最轻的。“秦楚，我们走！”不和他们是一道的，自是和我同道，我是这么认为，很自然而然的，我就拉着沉默的秦楚和一同离开。
砰的一声，再重重的关上大门。
我也幻想着，如果这门是刀该有多好，可以一刀两断我与姓官的无赖这段荒唐的孽缘。
可惜门还是门，不是刀！
幻想终究是幻想。
在我走了很远，没了踪影的时候，一直靠着窗观察着我的卓伶才收回了视线，把窗关上，回到了官尚烈的身边。
“公子，他们都走了。”
而扶着他坐起身的纪小安不解的歪着脑袋瓜子，“公子，你为什么这么注意他们？”平常他心高气傲的公子，这回可是头一次让他见识到他还有这么无赖，拉下脸皮的一面，为的是什么呢？仅是因为他替杜公子挡了一刀向他计恩情？不，他不这么认为。
“杜然会拒绝我。”官尚烈在提起我的时候，嘴角染上一抹意义不明的笑意。
“啊……哦。”纪小安似懂非懂的应了一声。会拒绝公子的人？可能真的是太稀有了吧，所以才招得他的注意。
“笨小安，”看着他真的相信的模样，官尚烈赏了他一记爆粟。“你还真的相信。”
“啊，相信有不对吗？”
“就是这么又傻又笨，才会给山贼捉走。”
“哦。”纪小安委屈的扁嘴应道。
“给你们一个提示，杜然长得很像一个人。”官尚烈望着我离开的方向，深深的吸了口气，仿佛那里仍有我的余韵留香，值得他细细回味。
“谁啊？”
“雕像！”卓伶平时少语，可不代表他脑筋差，他的主子在想什么，他总是很快就会猜到，这次亦不例外。
“雕像？”纪小安还是呆呆笨笨的什么也想不到。
“在……家里的。”卓伶看不下去，再得提示他一个。
“家里？家里？家里？……啊，难道是那个？”
也不算他太笨，点了几点终于通了。
“不像吗？”
“像吗？”纪小安想啊想的。
官尚烈和卓伶不约而同的望向有着张极其天真面孔的纪小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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