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五_我的夫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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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十五

  “啧,头好疼。”文雅一觉醒来,发觉自己的头有种给人一分为二的痛楚,大早的叫嚷个不停,吵醒大半院子的人,一点也不客气,也不知该说是好精神还是没精神。

  从老大夫那里取来特地给他熬好的醒酒茶,施施然的,我送到他的面前。

  看他一脸的龇牙咧嘴,我看着也好笑。

  “知道痛了吗?看你还喝不喝?”

  “不喝了,不喝了!痛死了。”他双手抵在双额两侧,我看着很痛苦似的,便伸手给他揉了揉。没一会儿,便见他原本揉成一团的如满布乌云的五官都散开了。

  “还疼吗?”见他脸色缓和了不少,我想这样还是有用的。

  “好多了,我们然儿的巧手真是妙手回春啊。”

  占了便宜还卖乖,能占便宜时努力占多一点,文雅这种刻到骨子里的商人性格在这时涌现,见到还想打蛇随棍上的占我便宜。狠狠的,我拍掉那只狼爪,他倒是忘记我已嫁作人妇了吗?

  又嗔又怒的皎皎水眸,再狠狠的瞪了他一眼。

  没想到倒是激发起他压抑许久的采花贼本性。

  “然儿瞪得好,瞪得妙,瞪得我心花怒放。”一派登徒子口吻的他倒是越欺越近。

  “这种时候请唤我陆二少夫人,文公子。”他是有心不记得我的身份?那我不介意适时的提醒他。

  一声文公子让他如同天堂掉到了地狱,而且他知道我已经开始生气了。

  轻咳了一声,他乖乖的坐回位置,端起醒酒汤一仰到底。

  “秦楚走了。”

  “我知道。”在他桌上有他留下的纸条,还好不算不告而别。“昨晚给他饯别的时候,他总是若有所思的,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结果也不知道为何,最后所有的酒水都灌到了他的身上,失算失算。“要是真有什么心事,说出来就好,我这作兄弟的好给解决嘛。”

  看了眼宿醉的文雅,我心中暗道:要是指望你,我看准会小事化大。

  不知道为何,每件事情到了他文大少的手里,他总有本事小事化大,越化越大到无可收拾的地步。杨大人的‘千金采花案’不就是这样给闹出来的吗?不是我怪他让我无辜代罪入狱,只是每每想到牢狱中阴森暗潮,多年都不能摆脱的恶梦就会浮现。

  心底的痛楚无法压抑,到现在我也未能为能替父母报仇,我真是不孝女!虽然靖轩的柔情相劝,已让我将仇恨淡然了许多,但这次偶然的‘旧地重游’,如大石投掷,在我平静了许久的心海,荡漾起一圈又一圈久久不能停止的涟漪,无法停止,唤醒我沉睡已久的血海深恨,如猛兽出匣,一发不可收拾。

  父母之仇,不共戴天!

  怎能说忘就忘?

  小手紧握,我暗暗下定决心。

  靖轩,这次算我对不起你。这仇,我放不下。无论如何,我也要亲手了决。

  待这次的事情缓缓,报仇的事也该……

  “然儿!”

  “嗯?”刹然回神,便见文雅的五指已在我的面前放大了数倍。“怎么了?”我想父母的事想到出了神,并不知道他在唤我。

  “你的脸色很不好,是昨夜没睡好吗?还是我吵到了你?”

  “没事。”我轻轻摆手,莞尔一笑以代之。我这事,可是连文雅也不知晚,何况事关重大,我并不想让他知道,也不能让他知道。匆匆的我以另一个话题掩过他对我的注视,文雅偶然冒出的敏锐,我怕会让他察觉。“靖轩可有下落了吗?”而眼前,我更该先关心我那下落不明的病弱夫君。“还是没找到他吗?”

  “只知道有一小厮跟着他。”

  小厮?那必定是陆鸣!就只有他们两人吗?我不禁担心。可细细再想,有陆鸣在,靖轩会比只有他一人可靠多了,起码他的药还是不会落下的。

  “没有别的了吗?”

  文雅淡淡的瞥了我一眼,哀怨无比,“我打听到这些已是不易了,你真忘记你们这次运押的是何物了吗?事关重大,这点消息要是给心怀轨的人知道,随时要了你家病痨鬼的命!”

  我心一惊,从头皮凉到脚底,那现在靖轩企不是……

  见我脸色发白,忧心忡忡,文雅手忙脚乱的安慰我,“我……我说说而已,可别当真,你忘记你们这趟可是有虚门的人吗?你真以为他会让你家病痨鬼独身一人吗?”

  对,傅怀祯,我怎么忘记了还有他?他答应我会照顾好靖轩的,我该对他放心。

  靖轩会没事的,我对自己暗暗道。

  见我脸色缓转,文雅像是放下了心中大石,又坐位置,长指的指腹沿着碗缘打圈,“啧,说起来你们陆家可是好大的面子,连虚门的人也为你们赴汤蹈火呢。”刚对他提起的时候,他本来还是不相信的,虚门!东方王朝历代帝君都在寻找的神秘帮派,他以为我跟他说笑的。“看来我们的帝君真的对出云宝藏和圣女是志在必得呢。也不知道那是怎样的美女呢?”说着说着,他文大少老毛病又犯了,竟然肖想起皇帝的女人。“是不是和然儿一样绝色天仙,盈盈秋水,姿雅态,欲语先娇媚?抑或是朱粉不深匀,闲花淡淡春?呀……”

  说起女子,他倒是那个精神奕奕,星目熠熠,不见一丝宿酒醉态?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刻到骨子里的没救了。

  小掌呼落他还被酒虫上脑的脑袋,“别拿我和皇帝的女人相比,如若我真是有天仙之姿,你我哪能在这里傲笑谈欢?只怕是纱窗日落渐黄昏,金屋无人见泪痕。你愿意,我可不愿意!”说着,佯装生气的拾碗离去。

  “哎呀!”他替自己掌嘴,“看我这嘴巴,今天就说得多错得多呢?”从位置上跳起,他追在我的身后,像只小哈巴狗一样围在我身边转悠,“然儿,你别真的进宫了,那样我会看不到你了。本来世间的美人儿已经够少了,还给皇帝那色鬼霸占了不少,已经让我采得我好痛苦了。如若你再给带走,那我也不活了!然儿~~~”

  这都是什么歪理啊?

  本想生气的脸也给他一番乱七八糟的歪理下,逗得我哭笑不得。

  “你忘记了?我可是名副其实的陆二少夫人,即过了采女的年龄,更不是官宦名门之后,和我们的帝君可是牛马不相及。你顾虑太多了。”

  “不不不,这可说不定,这回你们家不是将……货物送去宫里吗?”他婉转的将出云国的一切比成货物。

  我哧笑他的杞人忧天,“送也是靖轩去,我一介妇人无命无诏无官品,何德何能进出宫里?”

  “可是……”文雅突然死心不息的跟我讨论这不切实际的问题。

  “好了,好了,你头还很痛,今天我就允许你不出去打听靖轩的事,你给我乖乖的回床上休息。”方向倏地一转,我将这只缠人的小狗推回他的房间。手脚难得利落的替他关好房门。

  “然儿,然儿……”他却还在里边与我顽强抗争。

  “我数三声,一,二!”两声没数完,里头已是静悄悄了。扬嘴轻笑这总像长不大的孩子的文雅。

  小院闲庭,宿雾藏冬。

  又是一年!

  梦影飞花,昨日历历在目。

  父母似是未间曾远去,而我仍在他们的手心之中,无忧无虑。

  而那一年,红色的名帖落在了父亲的手中。

  是忧是喜?

  回首再望,纵使他和我血海深仇,不共戴天,只有这一次,我是谢谢他的。

  常言道:以色事人者,色衰则爱弛,爱驰则恩绝。

  万千宠爱又如何?

  流水无情,君恩难久。

  流年转换,末了好若南珂一梦!

  可笑!

  ☆★☆★☆★☆★

  晓阴翳日,又是一天。

  “少爷,不如我们回城里等吧?你这样盲目的找下去,可不是办法。”长相清丽的小童跟在白衣男子身后转悠,见他面色苍白更是心急如焚。

  “不。”男子却一字拒绝。他决心已定,不找到妻子不罢休。本就瘦弱的身子在数日的夜不能眠之后,更是单薄如秋风落叶,摇摇欲坠。休息一会,他还要再次前行。“给我水,陆鸣。”他呼吸有些急促,冷汗沿着他俊逸而布满倦色的面庞滑过,最终没入泥土之中。

  “少爷!”

  “你是不听我话了吗?陆鸣?现在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

  “可是……”他还想再说什么,却见白衣男子双目已合上,似是不想再他罗嗦。委屈的,他扁着嘴,拿着水壶去河边取水。

  白衣男子正是一路逆行找寻妻子的靖轩。

  “少爷,水,快喝吧。”本想对他恶声恶气的,可是一见到靖轩面色如雪,那气到上脑的情绪也转眼灰飞,多年的主仆,陆鸣也知道自家的主子只是在逼着自己强撑。一手扶着水壶,一手用衣袖替靖轩拭去那额际上的冷汗。

  他们和车队分开了也有差不多十天了,一路慢慢逆行打听,都没有二少夫人的消息。而二少爷更是执拗,来到这树林里,已是兜转了数日,怎样也不肯离去,只因为二少夫人是在这里和他们失去联系,二少爷总认为二少夫人一定还在这里,似是要凭一人之力把这里掀了,他也要找到二少夫人,怎么劝也不肯走。

  陆鸣真的没有办法了!

  喝过水之后,见靖轩似乎有些平复,面上的倦色也有缓和,怕他着凉,便想包袱里给他披上件衣服。

  忽然从远及近的马蹄声,却打扰了此刻差点入睡的靖轩。

  陆鸣心底激起一阵咒骂。

  轻盈果断的声音越来越向他们靠近,与静寂的山林形成强烈的对比。

  睁开疲惫的双眼,靖轩也好奇着这种时候穿过树林会是何人?

  会不会是……

  矫健的黑马在数十步距离以外飞弛而过,犹如魅影袭林,速度极快。而驾马之人更是名年轻的男子,并不是她。

  靖轩略显失望,轻叹一声后,遂尔又闭上了眼。

  眼见那人走了,陆鸣朝他离去的方向挤了个鬼脸,将拿在手中的衣服利落的盖到了靖轩的身上,务示严实,不着凉。

  哪知那本是渐行渐远的马蹄声,在一阵啼马嘶声之后,好似又中途折返,嗒嗒的马蹄声又在林中回响。

  “怎么又回来了?”陆鸣忿忿不平的低咒,“不好好让人睡觉,还接二连三的扰人清梦!”

  “陆鸣。”靖轩的声音如轻风低吟,少了些精力,“路是让人走的,别人爱怎么走那是别人的事,少管这些。去打些水来,我想洗洗脸。”

  “少爷,不如再歇一下吧,还早呢。”瞥了眼靖轩眼下淡淡的黑眼圈,别说他心疼,想必凡是见到他的都会为他心疼。

  靖轩摇摇头,眼睛还是没有睁开,“我今天想往西边走走,越早越好。”那就多一份希望。

  从来就拗不过他家主子,没得闲的陆鸣这回拿着帕子又到河边了。

  一直倚在树边的靖轩侧耳聆听着马蹄声,轻易的判断出那是产自北方牧场的好马,清脆有力蹄声,还是一匹日行千里的好马。为此,他为自己天生的商人本性自嘲,啧,到这时还念念不忘这些,唉……

  蹄声渐响,犹在耳际。

  最后停在了他的面前。

  “你是……”

  靖轩万万没有想到马上之人竟然与他搭话,睁开眼,见那人仍坐马上,黑瞳深沉如海,玄衣如铁,凌厉而强硬。

  黑眸沉默,默默打量了他一番,最后似乎是肯定的开口。“你是陆靖轩?”

  见他如此笃定自己的身份,靖轩也不觉得有什么好隐瞒。而且他给自己的感觉也非敌意,这一回,赌一把。

  靖轩微笑的点头,“你是?”

  “虚门,秦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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