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5章 第 85 章_喜春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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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第 85 章

  就在张衍等人为了自己的理想奋斗的时候,张幼双正被田翩翩拉着,被迫参加贵妇之间的聚会。

  之所以是“被迫”,那是因为她本来正趁着皇帝赏识的机会,在为女校的事奔波,结果猝不及防,就被田翩翩给抓住了。

  上了京,张幼双就深刻地察觉到了以一个姑娘行事的种种不便之处,不过这难不倒她。没有机会就创造机会。

  京城地大物博,人杰地灵,不趁着这个机会好好拉拉投资,抒发自己的理想和抱负,怎么能说得过去呢!

  好在俞峻、俞巨巨也十分纵容她。

  这几天里,张幼双聚精会神,一本正经,专心致志地开始了自己的女校忽悠,不,游说大业。

  说得那些前来拜访俞峻的官员,也都笑着赞助了几笔。

  可能是田翩翩看不惯她这么不务正业了,便拽着她去参加了这几日京城贵妇圈里的赏春会。

  田翩翩是好意,想要帮她开拓人脉。

  那就参加呗。

  张幼双开始考虑起了在贵妇圈子里宣扬女校的可行性。

  这天一早,张幼双从马车上跳了下来,聚精会神地看了一眼面前这座气势雄伟的府邸上挂着的匾额。

  田翩翩紧随其后,小声儿说:“这就是我同你所说的永宁侯府。”

  永宁侯府的侯夫人可谓是京城圈子里的“社交女王”,今天这场赏春宴也是由她牵头举办。

  两人刚到,就有下人迎接、招待,笑着一路引到了此行的终点,侯府的后花园。

  此时后花园里已经来了不少世家贵女了。

  看到田翩翩,又有几个走过来,笑着打招呼。

  张幼双惊讶地看着田翩翩,当初还稍显生涩的少女,此时已经能游刃有余地应付这种场面。

  这几个贵夫人看着张幼双的目光隐隐有些好奇,却没主动问话,等着田翩翩介绍。

  田翩翩笑道:“这位就是张幼双,张娘子。”

  哪怕心里早有了答案,得到了田翩翩的回答,面前的这几个贵夫人们还是惊讶了一瞬。

  “原来这便是张娘子。”

  张幼双乖乖行礼。

  接下来,田翩翩又陆陆续续带着她结识了不少官宦女眷。

  张幼双欲言又止。她当然理解田翩翩的好意,可她能说她一个都没记住吗?

  目下,这景是美的,人也是美的。

  百花缭乱,衣香鬓影,环佩珠光,香风袅袅。

  花香伴随着熏香,熏得张幼双她有点儿头晕,头昏脑涨。

  在这种情况下,她依然坚|挺地,打起精神,反复游说起自己的这女校事业。

  倒也有夫人们表露出了兴趣,但绝大多数都是淡淡。

  张幼双她还留意到,这个圈子里三六九等划分得也是十分明显的。

  夫人们的排面,全靠丈夫们的官阶而定。

  就比如田翩翩,所交往的也都是些夫君从六品左右的官夫人。

  而张幼双的身份就比较尴尬了,俞峻他是个白身,哪怕之前曾经官至户部尚书,掌天下钱粮,可眼下已经脱离了权力中心。故而,这些官夫人对她虽然好奇,却并没有非常热络。

  这一番社交下来,就连田翩翩都有些撑不住了,小脸微微泛着白,有点儿晕头转向的模样。

  张幼双赶紧扶了她一把,田翩翩反手抓住她衣袖,苦笑了一下,小声儿和她咕咕叨叨,说着刚刚遇到的哪个哪个官夫人难应付。

  张幼双终于没忍住打断了她:“你有没有觉得没意思?”

  “有、有么?”田翩翩愣住了。

  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环顾了四周一圈,双眼一点一点变得清明。

  经过这一遭,她已然明白了,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

  今日该是会试放榜的日子了,那才是她的生活。

  她想要的是俞峻送她的那一盏孔明灯,是“几人平地上,看我碧霄中”。

  不等张幼双回答,田翩翩却好像被她这个问题问懵了,她陷入了深思,结结巴巴,不大确定地说:“好像是有点儿。”

  ……张幼双没问之前她还没有察觉,可是她这么一问,田翩翩却忽然觉得乏味极了,眼前的一切好像的确没意思极了。

  自从她和陆承望进京之后,这十多年来她好像都是这么过来的,为了陆承望的仕途,艰难地在这些官夫人之间游走,日日应酬,长袖善舞。

  她忽然想到了从前还小的时候,那个时候,她日日和双双一道儿手牵手跑过大街小巷,光着脚丫踩在池塘里摸田螺。

  看着张幼双的侧脸,田翩翩抿紧了唇,忽地有些失魂落魄。

  她好像明白了再遇到双双后,她那古怪的心境。

  是羡慕吧。

  时间好像把她塑造成了个人人眼中再完美不过的贤妻良母、贤内助。

  可她还是和以前一样,永远都是那个少年模样,飞扬跳脱,那些举子们都尊敬她,陛下都赏识她,所以常人眼里的美满幸福就一定是好的么?

  像双双这种离经叛道的活法,她实在是太羡慕了,或者说嫉妒了。

  张幼双兴致勃勃地提议,“那我们溜号?”

  “诶?!!”

  田翩翩惊慌失措地看着张幼双,女郎忽然特别豪迈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带着她一路分开人丛,来到了侯夫人面前告退,又马不停蹄地出了侯府,往贡院附近而去。

  今天是会试发榜的日子,这个时候的贡院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了,几乎没见女人的身影,多是焦灼忐忑却又故作姿态的举子。

  张幼双如鱼得水般地,拉着田翩翩长驱直入,一路上了最顶楼,叫了一桌酒席坐下。

  田翩翩哪里见识过这种阵仗,这些男人们看着这两个格格不入的女郎,惊诧极了,各色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两人身上。

  田翩翩臊得不知如何是好,眼巴巴地看向了张幼双寻求安慰。

  张幼双拍拍她的手,以示安慰,笑眯眯地问:“感觉怎么样?”

  田翩翩小声说:“颇为尴尬。”

  “害怕么?”张幼双耐心地问。

  “倒是不害怕的。”田翩翩摇了摇头,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噗”地一声,眯着眼睛,快活地笑了起来。

  “以前是害怕的,因为那是男人们的天地,我们掺和不进去的。但如今有双双你陪着我……”

  田翩翩很不好意思地说:“不知道为什么我就不怕了。”

  ……据说,日本的樱花妹们会很不好意思一个人去吉野家那种地方吃饭。张幼双脑子里忽然冒出了这个念头。

  不知道是不是这回偷溜出来解放了这姑娘的天性,田翩翩竟然十分豪放地一拍桌子,一杯接一杯地倒起了酒来喝。

  张幼双惊讶地发现,田翩翩的酒量竟然不下于她!

  看到她惊愕的表情,田翩翩又“噗”地露出个甜甜的笑,脸上微红,小小声地说:“其实我酒量不浅的,就是每回都不敢多喝,怕人笑话。”

  说完这句田翩翩又有点儿忐忑,没想到张幼双十分淡定自然地点了点头,脑袋上的呆毛迎风招展。

  “那你今天可以多喝点儿了。”仿佛在说什么再自然不过的,不值一提的事。

  田翩翩愣了一下,由衷地又笑了:“双双,你真的变了很多。”

  不远处隔壁桌的举子们,正在热切地讨论今年会试的试题。

  这道题是“日月星辰”,出自《中庸》“今夫天,斯昭昭之多,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

  此时,有不少未赴试的读书人,好事者,正铺纸研墨,当场刷起了今年这道真题。

  张幼双一走过去,就有人诧异地抬起眼问:“你是何人?”

  田翩翩喝得脸红红的,竟然也主动牵着裙子追了上来。

  张幼双没有答话,认真地看了两眼,“这是会试的试题?让我试试怎么样?”

  “你?”这回附近的几个读书人也都诧异得抬起了眼。

  可张幼双这个时候却没有多解释,也没在乎旁人的目光,问人借了纸笔,深吸了一口气,先是在肚子里打好了腹稿。

  倒是田翩翩抱着酒杯,很是不优雅地吧嗒着嘴,望着张幼双的目光也是亮晶晶的。

  “我这位朋友可是有大能耐的。”

  众人诧异地看着眼前这两位离经叛道的女郎。

  众目睽睽之下,张幼双深吸了一口气,忽地端起了酒桌上的细嘴酒壶豪饮了一气。

  趁着酒酣耳热之际,那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里爆发出了璀璨的光芒,如星辰熠熠。

  本来还有些犹疑的众人,都被这女郎声势所摄。

  但见其落笔如飞,运笔如龙。

  当下落下一行大字,笔走龙蛇,势若雪浪奔冲,搅翻银汉。

  “即所系之繁,而知系之者之无穷也”。

  “日月星辰”这个试题,众人拿到时,皆是冥思苦想了一番,所写的文章也无外乎什么“为政以德,譬如北辰,居其所而众星拱之啊”,又或是写了点儿什么溢美之词。

  可张幼双没这么写。

  女郎眸中精光大盛。

  她写的是天体学专论。

  彼时已有不少传教士入华,带来了许多天文地理方面的新知识,这个切入角度令众人纷纷赞不绝口。

  田翩翩与有荣焉激动地面色通红,也抱着酒杯学着旁人喝起采来。

  “好!!”

  “淋漓生动!气象磅礴!”

  “恢恢浩浩!”

  “二十八宿罗心胸,元精耿耿贯当中!”

  “当真是精理名言!笔力矫健。”

  只这一篇简直就可堪中选!

  这时,终于有人察觉出来了不对,小声讨论起来。

  “这女郎好生面熟。”

  “她会不会就是那个江南太平府的张——”

  这一口酒气喷吐而出,似乎也将内心的郁结之情喷吐而出了。

  其实张幼双她今天选择这么写,也有她自己的考虑在其中。

  身为女性,她从一开始就被限制无法参加科举。

  意难平吗?

  到底还是有的。张幼双自认为她又不是圣人,虽然很难以启齿,但她的确有点儿嫉妒自己的这些学生来着。

  每每想到这儿,张幼双就略有点儿羞愧,她遗传了沈兰碧女士的好强,驴劲儿,颇为有野心,又爱嘚瑟。

  但她身为老师,又机缘巧合穿越到了这个时空,所要做的就是沟通今古,将那人类群星闪耀的珍贵的思想,引入这个时空,才不虚此行!

  《中庸》里这句话的意思是“今天我们所说的天,原本不过是由一点一点的光明聚积起来的,可等到它无边无际时,日月星辰都靠它维系,世界万物都靠它覆盖”

  不恰恰也是如此么?

  她所讲述的所教的,恰如这星星点点的光明,而如今烛火日多,烛火日盛,那一根根小烛,渐渐地已有了改天换地之能了。到那时起,“及其无穷也。日月星辰系焉,万物覆焉”。

  又一口酒纳入胸膛中,张幼双眉眼弯弯,颇为自得。

  “我饮江楼上,阑干四面空;手把白玉船,身游水精宫

  方我吸酒时,江山入胸中,肺肝生崔嵬,吐出为长虹”。

  田翩翩看着看着,竟也不由得看痴了。

  文章不过半,这个时候就已经有报录的动静传来了。

  快马飞驰,报录人们敲锣打鼓而过,人潮汹涌,这个时候酒楼里的读书人们再也不能淡定了,纷纷拥过去看。

  会试的中试人数,向来就无定数,但大体上都在三百左右浮动。今年这一场则取了三百四十一人。

  “捷报!某某地老爷,某姓讳某名,高中会试第三百零二名贡士!”

  “捷报!山西平阳老爷,任讳文熙,高中会试第三百零一名贡士!”

  “捷报!陕西西安老爷,李讳敬,高中会试第二百九十三名贡士!”

  “捷报!广东广州老爷,潘讳润生,高中会试第二百六十一名贡士!”

  “捷报!江南太平老爷,祝讳保才,高中会试第一百五十贡士!”

  就在这时,酒楼上终于有人敏锐地注意到了“江南太平府”这个五个字眼。

  越县九皋书院,张幼双!

  那位俞夫人,女夫子!

  烛火日盛,星星点点,渐渐团聚成天。

  “捷报!江南太平老爷,王讳希礼,高中会试第八十四名贡士!”

  ……

  “捷报!江南太平老爷,孟讳敬仲,高中会试第四十三名贡士!”

  ……

  “捷报!江南太平老爷,张讳衍,高中会试第八名贡士!”

  今年的这场会试出了怪现象。

  京城里最津津乐道的竟然不是这些高中了的老爷们,人们茶余饭后谈到的却是江南太平府越县九皋书院那位女夫子,姓张讳幼双的那位。

  其门下学生,竟然足足有四人金榜题目,金銮殿上面圣!

  这次会试只被点作第八令张衍稍稍有些失落。不过很快却又振作了起来。

  他其实也曾抱着连中六元的心思的,可是这连中六元何尝容易了,这一千多年来,纵观古今也不过只二人。

  会试不愧是聚集了大梁各地的英才,当真是卧虎藏龙,自己还要多加勤勉才是。

  张衍微微苦笑,由衷感叹了一句,很快就又释然了。

  接下来的殿试,众人就轻松了许多,毕竟殿试只定名次,不黜落会试中式者。

  不管成绩如何,总能混个官职以实现自己的理想和抱负,回报父母亲族。

  至于这几天,调整好自己心态的张幼双,再度心神飞扬了!

  “江南太平张幼双”这几个字,最近甚至盖过了那位可怜的会元兄弟,一跃成为大梁的话题讨论度top1!

  只要张衍、祝保才、孟敬仲和王希礼四个人在殿试上再接再厉,大放异彩。

  相信她这个“科举辅导名师”的招牌就能顺利打出去,张幼双盘算着,到时候,她再办女学无疑就显得有说服力了许多。

  嗯。

  脑袋上的呆毛晃了晃,张幼双继续摁着这四个人的脑袋加紧最后一波冲刺。

  大梁殿试只试对策一篇,其实比起四书五经这才是张幼双最拿手的科目。

  三月十五日,殿试。

  这一日,张衍与孟敬仲、王希礼、祝保才四个人将笔、墨、砚、吃食都装入了考篮里,一道儿出了旅舍,一路或是乘马车,或是步行,终于赶到了大明门。

  此门位于正阳门内京城的中轴线上,平素不开,唯遇国家大典方才开门。

  眼前这就是皇城。

  进了皇城之后,众人被这高大宏伟的建筑群散发出的威严的气势所摄,说话做事都小心了不少。在礼部侍郎的引领下,依次穿过了承天门、端门、午门、奉天门。

  张衍站定了,四下环顾了一圈。众人虽然神色认真肃然,但一个个脸上的欢欣与轻松却是抹不去的,三三两两,有说有笑,趁此机会互相攀附着交情,为日后的官宦生涯作准备。

  此时当然也有人走过来与他们这些江南的的贡士们攀谈。

  “想来这位便是张兄了。”来自各地的贡士们笑着拱拱手,目光忍不住频频打量着张衍和祝保才等人。

  “四位仁兄师出同门,当真是一样的年轻俊秀,花开四朵。”

  “一门四进士是何等的风雅。”

  王希礼平静地拱拱手也回了礼,“诸位谬赞了。”

  ……

  “那四个就是江南太平九皋书院的?”

  “那个女夫子张幼双的门下?”

  “……女人教出来的当真是稀奇……”

  “……谁叫那是俞危甫的妻子,又得圣上的偏爱……”

  “唉,说不得说不得。谁叫人家命好,咱们这种无名无姓,又没靠背的就只能靠自己了……”

  孟敬仲谨慎地抿了抿唇。

  在这个男主天下的世界里,女夫子依然是个会频频招致异样目光的词汇,连同四人都承担了不小的关注。

  他晓得,事到如今,仍然有不少人不信任张先生,不信任他们,以为他们,张先生,无非是侥幸得了圣上的赏识。

  所以,今天他们代表的不止是他们个人,更是张先生。他们身上燃烧着的就是张先生的意志。

  从投入张幼双门下那天起,他们身上就烙上了独属于张幼双的挥之不去的烙印!

  眼看着时辰将近了,今年的新科贡士们按照中试的名次,纷纷在皇极殿的丹陛下排列。大梁的文武百官此时也正立在皇极殿前,有说有笑。

  殿试是科举路上这最后一关,总提调官、读卷官非执政大臣不得与,那可是都是内阁阁老、六部尚书、翰林院学士、国子监祭酒这一类响当当的人物。

  大梁官僚机构运行的命脉皆在此地了。

  那笑意温文,举止优雅,鬓发花白的老者正是首辅徐薇,身边那位精神矍铄,身材干瘦的则是次辅郑德辉了。

  这两位说着些什么,时不时微微一笑,尽显风度。

  众人心神俱凛然,纷纷噤声,恭恭敬敬地等着圣上的到来。

  不久之后,新帝陈贯笑眯眯地过来了,众人入了殿,向新帝行过了五拜三叩之礼。

  皇帝倒也没看张衍,勉励了丹陛前的贡士们几句,赐下了策题。

  由首辅徐薇宣读圣旨,徐薇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而这策问的题目也包括在了这制诰中。

  张衍低垂着眼帘儿,与众人各在试案前落了座。

  目光微微一凝,方才所听闻的今日这道策文的题目,也适时地在脑海中浮现了出来。

  “皇帝制曰:朕惟自昔帝王莫圣于尧舜。史称尧舜垂衣裳而天下治矣……

  ……

  朕夙夜敬事上帝。宪法祖宗。选任文武大吏之良。思与除民之害而遂其生。兢业不遑未尝有懈。间者。水旱为灾。黎民阻饥。戎狄时警。边国弗靖。而南贼尤甚。历时越甚,尚未底宁。岂有司莫体朕心。皆残民以逞。有以致之欤。抑选任者未得其人。或多失职欤。将疆国之臣。未能殚力制御顽寇者欤。

  ……

  朕有爱民之心而泽未就。有遏乱之志而效未臻。固以今昔不类。未得如古任事之臣耳。兹欲使上下协虑,政事具修。兵足而寇患以除。民安而邦本以固。灾咎可弥。困穷可复。以媲美虞周之治。其何道而可……

  ……

  尔诸士悉心陈列。勿惮。勿隐。朕将采而行焉……”

  这一大段话,非常长,其实简单概括一下,就是朕每天都很努力地在上班啊,敬事上帝,宪法祖宗,选任文武良吏,每天玩儿命地工作。

  朕该做的也都做了吧,可是为什么天下还时不时地有水旱灾害,百姓吃不饱饭,边关也不安宁呢。

  是下面的人没干好吗?是没选对人,选拔的人都不行吗?还是说将领都不肯玩命儿抗击外敌?你们不要害怕,不要隐瞒,好好说,朕会好好看采纳可行的建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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